鲜以问完，又摇了摇头：“如是果真命中注定，我就应该是心如铁石，贪杀嗜血，可我不是。”

“可你也算是杀人如麻！”

“迫不得已！”

“你用不着跟我解释，好人一条命，坏人他也是一条命，无论你是主动地，还是被逼的，你手上有血，这一辈子

你就别想洗干净！”

“这是两码事！”说完，鲜以沉默了下来。

但周扬生却停不下来：“这是你自己以为，你拿枪为你的信仰杀人，和你拿着枪杀要杀你的人，没什么区别，你手上都是沾的血，这就是你的命。”

“我已经不想宝藏，不想《蚀月玄经》，更不想那什么天地之间最大的秘密！我也就不想让人去死，更不想有人因为我而死，我什么都已经不想了，我只想平平静静的过完我的下半辈子。”

鲜以激动起来，甚至比杨达光死的时候、比老肖死的时候、比铁生、梁枫死的时候都还要激动，因为在这个时候，鲜以又想其冉英俊那个假设，那时候鲜以以为是程瞎子，甚至自己都已经“看”到了程瞎子所做的一切。

但现在看来，自己“看”到的那个“程瞎子”，并非是程瞎子，而是周扬生。

周扬生才是这一切的幕后操纵者，为了操纵鲜以进入幻境，周扬生不惜有家不回，甚至不惜眼睁睁看着偌大一个周家几欲崩塌，不惜…不惜一切，利用鲜以！

这让鲜以打心底透出一股寒意。

周扬生却冷冷的看着鲜以：“你想的那些，我也想，我甚至比你更想，可惜的是，我的命中注定，我顾不上，顾

不了，既然选择了我，我就只能去做，把这件事做完，做到底！你也一样，你是七峒后人，也选择了你，你就必须做下去！”

“是谁选择了你？又是谁选择了我？”鲜以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七峒后人？我没法子选择我的出生，但我可以选择我的生存方式！”

“你没法选择！”周扬生的语气越发冷淡起来：“从你生下来的那一刻起，你的命就已经注定，你没得选择，我不是逼迫你，但这是事实。”

“你到底想得到什么？”鲜以几乎有些歇斯底里起来。

“不是我想要得到什么！”周扬生头也不回：“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情——千百年来，无数觊觎者都想闯入蛮王莹地，拿到所有的宝藏和秘密，我必须要阻止他们！”

“你为什么不早说！”鲜以微微的吐了一口气。

虽然不敢确定周扬生的“阻止”，究竟是为了保护蛮王莹地，还是因为他自己有所想要，但这理由听上去，还算是挺高尚。

“你一直都在打断我！”周扬生没好气的低叱了一句：“亏我还把你当成是我的女婿！你这家伙总不给我机会！”

“我现在开始认真听，周叔你说。”

周扬生转过头来，但是量上一点儿笑意也没有：“蛮王传说，相信你已经很了解，你可能还不知道的是，蛮王兵败之后，三姓七峒，包括后裔，在两位守护者带领下，一直都在保护蛮王莹地，近年来，是蛮王莹地第二次遭受如此巨大规模的入侵。”

鲜以点了点头，也很想问问周扬生，第一次那是什么样的规模，又是在什么时候，但周扬生还在继续说，鲜以只得继续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