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黧亦来送和,她拉住和的手声泪俱下,一番寒暄之后,最后低语道:“替我跟他说句对不起。”
和一愣:“谁?”
披黧眼光炯炯,重复道:“他。”
花儿草儿扶和上了云车,凉凉的秋风吹开车帘,雨丝缥缈,身上一点暖意也无。
仙马长鸣一声,缓缓升上云端。和透着小窗望向外面,人来人往,依稀如故。沉粼和醒复从这里经过,见到云车远处的背影,脚步停了一停。
云车很快被汹涌的云气埋没。
醒复见沉粼出神,问道:“怎么了吗?”
沉粼摇摇头,沉默半晌,终是转身离去了。
云车颠簸,和浑浑噩噩地睡着,嘴角挂着轻轻而悲哀的笑。
花儿草儿见她这般伤神的模样,却也不知如何是好。她这一生做过多少美梦,却都在梦醒之前被无情地打碎。起起伏伏,着实令人累了。
她的唇角微微长着,没有人听见:
濯泽,我还在这里,你在哪里?
跨过一道浅浅的峡湾到济隰州的时候,天色已暗了。守夜官正一下一下撞着晚钟,暮色缭绕,墨绿的古松在云雾见若隐若现。浸在薄薄的衣衫上,凉津津的。
州主派了一十二位仙子出宫相迎,和方下马车,见得一人,眼角顿时湿了。
州主夫人冲过来挽住她的手,泪目道:“和姑娘!妾身等了这许多日子,没想到……没想到终有再会之日!”
和一眼便认出这女子,正是匣子窨中曾有几面之缘的姑射仙子。当日她与煦珩未曾成婚却已有孕,恰又缝乌图长老领着众人搜宫。情急之下,幸得和遮掩才没使有孕之事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