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今天办成了一件大事,往后都不用操心影视基地那边的事,可以专心陪老婆了。
这会儿他心里高兴得很,自然格外宽容。
嘻嘻,明天得跟老婆分享这个喜讯。
于是,第二天一早,徒南薰饭都没有吃完,就接到了一个惊天喜讯。
“陛下已经答应接手影视基地了,从明天开始,我就可以一心一意陪着你了。怎么样,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徒南薰笑容一僵,好半天才努力笑着点了点,“惊喜,非常惊喜;意外,特别意外。”
——简直要意外死了好吗!
话说父皇到底是怎么想的,那么多国家大事还不够你操心的?竟然去接手一个小小的影视基地。
您身为皇帝的逼格呢?
这样想着,徒南薰也就直接问了,“你是怎么跟父皇说的,他怎么就同意了?”
傅玉衡给她夹了一块花生糕,不甚在意地说:“这也是陛下自己的意愿,我不过是给了个台阶而已。”
若是天子战胜不了自己对权势的欲望,任他说的天花乱坠,天子最多派个人代他掌管,根本不会想着要亲自下场。
只是不知,四皇子得到这个消息会是什么反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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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反应?
无能狂怒。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四皇子揪着来报信那心腹的衣领用力摇晃,好像要把人给勒死一样。
那心腹踮起脚尖儿,只觉得要喘不过气来了。
偏偏四皇子这个状态,他又不敢触对方的霉头,只好自己努力发声,“四……四……四爷,陛下今日一早便离开了京城,看方向是往万年县那边去了。”
四皇子猛然甩开他,“万年县,万年县?万年县有什么?”
他喃喃低语了片刻,忽尔目光一凝,自问自答:“有三驸马的影视基地。父皇又到他那里去了,又到他那里去了。
傅玉衡啊傅玉衡,太子到底许了你什么好处,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儿,吊在这一棵歪脖子树上不舍得下来呢?”
他心中有一股怒气萦绕不去,难以排遣,只觉得恨急了。
但具体恨谁,却连他自己也没有多少头绪。
——恨傅玉衡吗?
可人家只是想要从龙之功,荣华富贵而已,世间门谁人不追求?
——恨太子吗?
可太子身为储君,若是不能成功登顶,就必然会跌得粉身碎骨,人家凭什么不能使手段争?
——恨他自己吗?
可身为皇子,谁心里没肖想过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他又凭什么不能肖想?
——恨天子吗?
四皇子的目光逐渐清明了起来。
不错,最可恨的不是别人,而是给了他希望把他抬起来,又毫无征兆把他踩进泥底的天子,他的父皇啊!
都是血脉相连的亲生父子,他何至于待自己如此凉薄?
若是从一开始,他便不给自己希望也就罢了。
可是他偏偏给了。
给了他希望,给了他妻族的助力,抬着他把老三踩在脚底,让他以为自己也是有机会登顶,有机会做那个“夺嫡”的嫡。
他甚至给了自己上战场蹭军功的机会。
那个时候,朝中内外所有人都以为,只要自己从战场上活着回来,少不了一个亲王的爵位,少不了朝堂上的一席之地。
谁敢让皇子在前线冲锋陷阵?他能从战场上活下来,那是毫无疑问的。
可是忽然之间门,这些优待就像是从天子的记忆里骤然删除了一样,他还是那个只看重太子的天子,眼中看不见其他儿子。
智商重新上线之后,四皇子也明白了,先前他推测的有人给天子施魇胜之术,是多么可笑的自欺欺人的借口。
这一切的一切,跟别人都没有关系,只不过是天子的心意变了而已。
父皇啊父皇,你怎能如此待我?
他一腔怨气无处发泄,头脑却是空前的冷静。
他要报复,抱负随意耍弄自己,把自己变成朝堂上笑话的天子。
不过,他的计划要周密再周密,不能牵连宫中的母亲,也不能牵连自己的妻妾。
这辈子,破天的富贵是给不了她们了,至少也能让她们安享荣华。
他上前几步,亲自把跪在地上的心腹扶起,声音柔和地安抚道:“方才是本王一时情急,没伤着你吧?”
见他恢复了往日的冷静,那心腹松了口气,连道无妨,“王爷所谋之事,本非一朝一夕之功。唯有戒骄戒躁,才能守得云开呀。”
他不知四皇子短短时间门之内,心态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劝说之辞也是估着往日的目标来的。
不过也误打误撞,合了四皇子如今的心思。
“你说得不错,本非一朝一夕之功,本王不着急,一定慢慢找一个合适的时机。”
这话听着有些不对劲,但心腹也没多想,以为他是想找一个把太子拉下来的最好时机,又劝了几句以稳为上,便告退离去了。
四皇子微笑着把人送走,脸上的神色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他很清楚,自己接下来要做的这件事,绝对不能透漏给外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