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了,虽觉得惋惜,却又觉得这样的发展在情理之中。
不然还能怎样呢?
转眼数年后,他们二人一直没有孩子,何子萧急了。
表妹也表现得很着急,向何子萧推荐了自己的另一个表哥马介甫,说他最善治疑难杂症。
此时正逢黄九郎有事外出,何子萧也没有商量的人,当即便恳求表妹,让她修书一封,请马介甫前来。
表妹欣然而应,写了书信之后,就在院子里和这香烛纸马一起烧了。
等到第二天下午,表哥马介甫就来了,还带了一条狐皮大氅给表妹做表礼。
表妹抱着那条大氅,脸上露出快意之色。
贾敏微微一怔,碰了碰徒南薰,“公主,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黄九郎就是个狐狸吧?”
徒南薰脸上,露出了和演员如出一辙的快意,“你没记错,那黄九郎就是一只狐狸,一只狼心狗肺的狐狸。”
于是,贾敏也笑了,“那可真是活该。”
果然善恶到头终有报,也不知道这何子萧的报应什么时候来?
表妹和马介甫合力灌醉了何子萧,等他第二天醒来,家中已是人去楼空,只留下表妹痛骂他的纸条。
何子萧捏着纸条走到院中,仰天高呼,“苍天呀,您怎么就不开眼,劈死那个贱人呢?”
下一刻苍天开眼,一条粗壮的闪电从天而降,何子萧应声而倒。
这个结局委实出乎意料,观众都愣了半晌,才从女眷席开始,发出阵阵欢呼。
“真是老天开眼了!”
“这个人渣,畜牲,就得老天收了他!”
“善恶终有报,苍天饶过谁呀!”
“黄九郎变成狐皮大氅,何子萧被天打雷劈,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什么,那狐皮大氅是黄九郎?”
有的观众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众人嗡嗡嗡地讨论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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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快,真是痛快!”贾敏畅然抚掌大笑,“我原本还在暗暗思索,表妹是个弱女子,被欺辱之后也已经认命了,这何子萧究竟该如何恶贯满盈?”
莫不是他得势之后恶性不改,又做了别的恶事,触犯了律法,有钦差御史秉公执法,将他明刑正典?
但如此一来,何子萧虽然恶有恶报,但表妹所受的屈辱却会被人忽略。
甚至于,因着她是何子萧的家眷,何子萧落网之后,她还会受到牵连。
这份正义不但来的迟,还会让观者无比憋屈。
但这也是时下话本小说里最流行的套路,暗含着对当朝者的歌功颂德,还有书生们对高官厚禄、大权在握的向往。
何子萧遭报应的套路她也想到了,但她想的是何子萧身患恶疾,受尽折磨而死。
和前面那个猜测相比,这个结局就显得顺应人心了。
但总是不那么痛快。
许多人都和贾敏一样,万万没想到,最后何子萧的结局竟然是天打雷劈。
好一个天打雷劈,好一个老天开眼呀!
贾敏的笑容单纯是畅快,徒南薰的笑容里,除畅快之外更,多了些与有荣焉。
“我也觉得天打雷劈好极了!”
而傅玉衡则已经走出了雅间,正扶着栏杆观察底下观众的反应。
总体来说,在他的意料之中。
忽然,他若有所感,往西南角看去。
西南角的座位上,正有一白衣秀士仰面看来。
两人目光相撞,皆微微点了点,随即便若无其事地错开。
对于这人,傅玉衡并没有太过在意,自然也就没看到,那人低头的一瞬间,脸上闪过明晃晃的疑惑。
——是巧合吗?这剧里怎么会有我的名字?
还有,我怎么不知道,自己何时多了一个姓皇甫的表妹?
不过这话剧中演绎的自己,倒是令他颇为满意。
如此不平之事,若是被他遇见了,哪怕受害者不是他的表妹,他也定要伸手管上一管。
听说这部话剧的剧本,乃是当朝三驸马所编,日后若有机会,一定要会一会这个奇人。
此时他全然不知,方才于楼上和他对视的那个,就是他心心念念想会一会的三驸马。
等观众讨论尽兴,陆陆续续散去之后,这人才起身,不紧不慢地走了出去。
再说傅玉衡这边,看完话剧之后,徒南薰和贾敏三言两语便商定,一起去逛脂粉铺子和银楼。
老婆要和闺蜜逛街了,在这个不适合跟着拎包的年代,傅玉衡只好委屈巴巴地自己回去了。
却没想到,回到家里还有一个比他更委屈的等着他呢。
却说他到了家门口,刚从马上下来,还没来得及把缰绳递给来迎接的家僮,门房处的青衣便上前禀报,“五爷,徐二爷来了,已经等您半天了。”
傅玉衡微微挑了挑眉,“你没告诉他我去京城大剧院了?”
那青衣“哎哟”了一声,“小人哪敢随意透露主人家的行踪啊?我只说五爷有事出去了,午后方才回来,请他下午再来。
但徐二爷执意不肯,说什么都要在传达室等着。小人哪敢如此怠慢,只好往里头了通禀了老爷,如今老爷正陪着在东大院说话呢。”
看这架势,明显是有急事呀。
傅玉衡先是拍了拍那青衣的肩膀,赞赏道:“今日做得不错,到账房那里领二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