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戴完头面之后,整个人显得既俏丽又妩媚,正是少妇风姿。
翠萍又拿了一面小镜子放在徒南薰脑后,让她能看清整体效果。
徒南薰左右看了看,满意地点了点,又指了洛神珠紫葡萄纹的衣裳和同色系绣藤萝的裙子。
这样鲜艳俏丽的颜色,也就是她这样的美人穿上,才不会被衣裳夺了神采。
她梳妆打扮的时候,傅玉衡就歪在一旁的小榻上,一边看她装扮,一边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点心。
等她穿戴完毕,膳房那边也准备好了,十几个小丫鬟捧着食盒鱼贯而入,等菜摆上桌,还是热气腾腾的。
傅玉衡先给她夹了几块子青菜,一本正经地说:“挑食会长不高。”
徒南薰鼓了鼓脸颊,不情不愿地吃了。
一旁伺候的红藻可高兴了。
往常公主用膳虽也按时,可却总是胃口不佳,还有许多不肯入口的。
自从嫁入傅家,和驸马同桌用膳之后,驸马总有法子让公主各样都吃一点。
别的不说,这些日子以来,公主的气色是眼见的更好了。
其实他们家的菜都是豆油炒的,这时候的人做菜,也不像后世一般,油不要钱一般使劲倒。
因而那青菜炒得十分清爽,徒南薰倒也不是很排斥。
但若是哪顿饭没被傅玉衡一本正经地说过一次,她就总觉得少点滋味。
说起豆油,她倒是想起来了,他们家好像还有这么一门生意。
“今年是不是要吩咐庄子上多种一些豆子?”
因着豆油定价低,普通百姓也能用得起,本着薄利多销的策略,去年只半年就卖了不下两万斤。
就这还是大部分都卖给了京城及周边百姓,再远一些的县城,有些商贩前来进货,都没给他们多少,只是签下了来年的订单。
如今整个家里的账务都是徒南薰在管,那些订单自然也是送到她面前,由她合计决断。
傅玉衡淡淡道:“咱们庄子上暂时不用动,有钱也不能自己全赚了,很该带动一下周边的经济。”
徒南薰不解地看了他一眼,“什么意思?”
傅玉衡道:“我已经派人了解过了,因为临近京城的缘故,那些官员富户不敢大肆兼并,许多百姓都是有田契的。
我准备把他们召集起来,给他们下订单,让他们种了豆子卖给咱们。
一来可以让他们增加些收入,二来咱们的庄子也可以做些别的用途。”
还能这样?
徒南薰着实没想到,又是震惊又是钦佩地打量了他几眼,调侃道:“这就是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
“嗐,什么忧不忧的,力所能及就帮一把而已。”
也就是如今开国才第二代,人口的密度还不大,土地兼并问题也才出现苗头。
若是他再晚穿越几十年,大部分土地都集中在了权贵和富户手里,他也只能自扫门前雪,顾不得那些穷苦百姓了。
等用完了早膳,两人就去给父母请安。
却没想到,他们到了东大院,脸口茶都没来得及喝,就被朱氏赶了出来。
“我知道你们也忙,就快回去吧。我和你二婶三婶约好了,要一起出去看地皮。”
因着年前妯娌三个就打算要重做火柴生意,如今已经过了十五,年算是过完了,她们也要开始忙碌了。
傅玉衡摸了摸鼻子,与徒南薰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看出了彼此的无奈。
“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傅玉衡道,“你们在京城也不熟,让卫三宝找个人跟着你们,省得人家欺你们面生。”
朱氏略有些不耐烦摆了摆手,“好了,好了,你们回去吧。这些事情从前都是我教你的,哪里还用你来提点?”
傅玉衡终于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十分碍事的,只好拉着自己媳妇儿,灰溜溜地走了。
出了东大院,两人站在院子里,有些不知道该干什么。
徒南薰想了想,说:“我的嫁妆里还有几家门面,也该琢磨着开几间铺子了,不如你去给我参谋参谋?”
无所事事的傅玉衡立刻点头,“行,咱们先去看看位置。”
两人回去换了出门的衣裳,便坐着马车带着随从出去了。
铺子一共三间,位置都很不错,一间在内城朱雀街,两间在天桥。
在内城的那间铺子还连着一个院子,门面十分广阔。
傅玉衡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此处距离六部衙门不远,平常应该会有许多官员从此处路过。
他又让人出去打听了一番,事情也果然如他所料。
“这间铺子,不如就开一间食肆?”
“食肆?”徒南薰左右看了看,“在这里?”
这铺子左边是一家卖文房四宝的,右边则是一家书坊,再远一点的也都是卖些文玩雅物。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他们的铺子开成食肆,有些过于格格不入了吧?
傅玉衡笑了起来,“你仔细看看,这一条街的铺子要么是卖书的,要么是卖文房的,要么是卖花草的,要么是卖乐器的……
离这里最近的酒楼,也在两条街外。想要去吃一顿饭,最少得走半个时辰。
难不成开这些铺子的都是神仙,餐风饮露便能填饱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