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下里老码头再多腌臜,面子上的事总要过得去。
由着一个外人提出来带人去救狗子回来,还是在老码头已经没有了方家威胁的情况下,这些所谓的大佬要是再搪塞推脱,当头一个义字就摆不平。
哪想到中间横空又多了雒天生这么一档子事插着。
之前在餐厅卫生间,从大黄那里得知刘铭善昨天就放了翁青桐和潘娇娇。
卓霖还在纳闷这两位到底在昨天那场“江湖”巨变之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竟然是被雒天生给抓了。
现在是个人都知道卓霖当过警察,做过卧底,而且是从缉私局里出来的人。
翁青桐现在提这个根本是在向卓霖兴师问罪!
卓霖也可以解释,没人堵住他的嘴。
可现在这情势下,有张四方天大一个功劳罩在头上,他说出来这事跟自己没关系,又有谁信呢?
感觉着雅间里若有似无投向自己的目光,卓霖想好的说辞,立刻就被堵了个结实。
“翁…翁老,您是前辈,这件事恐怕有些误会,我一定会给您,给各位堂主一个交代,今天…”
卓霖说着,潘娇娇突然站了起来,冷声问道:“交代?你要给什么交代?”
潘娇娇秀眉倒立,没看卓霖一眼,反而眯着眼睛在老码头一众堂主脸上扫了一遍,目光所过之处,众人皆默默避过。
老码头四大领堂中唯一的女堂主潘娇娇,也许外人提起潘娇娇津津乐道的是这老娘们的风流韵事,是那个跟她一样的奇葩的老公豁嘴发,还有豁嘴发早年间的英明神武。
可卓霖从没小看过潘娇娇,因为在雒天生口中,潘娇娇得到过“这个女人不好对付”的评语。
能让雒天生觉得不好对付的人,都不是一般人。
潘娇娇的厉害之处从不张扬,从此时这一班须眉堂主的表现就可见一斑。
卓霖微微拱手也站了起来。
昨天在秀安区治安大队,他还能以势相胁,对翁青桐和潘娇娇不假颜色,那归根就底还是方家给老码头施加着压力。
可现在没了方家的威胁,反而是卓霖有求于人,不低头还能怎样。
“昨晚的事冒着天大的干系,现在办成了是有功于龙德所有的江湖同道,可万一办不成…”潘娇娇略顿了一下话锋一转,柔声道:“昨晚的事我和翁大哥没参与,在座的各位也都没参与,为什么?那是为了保住我们,万一办不成,还能留着我们这些人继续跟方家对着干!千斤重担一肩担,疯龙大哥义薄云天,四方也是忠勇无二!”
“不错!”翁青桐在张四方的搀扶下也站了起来,动情道:“刚才在香堂上有人说四方勾结外人,图谋不轨,谋权擅动!我就想问问诸位,谁是外人?方家才是外人,方国正才是咱们的对头,今天我当着疯龙兄弟的面就把话放在这儿,以后谁再扯这个闲话,我第一个不答应,而且我老头子第一个赞同疯龙兄弟拜码头入门,一代新人换旧人,以后的老码头就得是疯龙兄弟和四方这样敢作敢当的年轻人坐镇才能有前途有发展,在座诸位都是个什么意见,不妨现在就表个态,要是诸位能意见统一,咱们立刻就再开香堂,我就不信老码头全都是不分黑白、不辨忠奸的糊涂蛋!”
“我赞同…”
“疯龙大哥好样的!四方也是好样的…”
一片乌糟糟的乱吼声中,卓霖长出口气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去。
他现在才真正明白王瞎子让他“速走”,张四方要与他定下同盟的真正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