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
大年初一,龙德看守所禁闭室内。
一阵阵响亮的呼噜声顺着敞开的铁栅门几乎传遍整个楼层。
监室楼四楼的三个监室,没有因为新年的到来而显出额外的喜庆。
能关在这三个监室的,要么就是轻罪惯犯、要么就是重罪恶犯。
新年对这些人来说要么只是个能加餐的特别日子,要么就是个让自己痛苦翻倍的晦暗时刻。
最不济也是翁良英那样胆大包天的浑人,趁着热闹仗了酒劲犯浑跑去派出所挑衅。
如果没有卓霖,或许以翁良英的来头和他主动体验生活的来意,会成为龙德看守所里一时的传说。
等这批号子里的犯人陆续离开之后,翁良英的“神勇事迹”还会传遍“江湖”。
他这个所谓的“社会大哥”在今后的“社会之路”上也会多出一条能挑起兴致的谈资。
这么好的计划可能来自翁良英身边某个宵小流氓的一时兴起提议。
也有可能来至翁良英那颗被翁青桐从小灌了不少水的脑袋。
总之这原本就是翁良英的本意,
很不幸,他的运气不好。
浑人翁良英遇到软硬不吃、冷辣不忌的卓霖。
老码头朱字堂堂主,江湖宿老翁青桐视若珍宝的独子,有整个“老码头”所有堂口撑腰的来头在卓霖眼中屁都不是。
“太子英”这个被闲人捧起来的“社会大哥”,在卓霖看来还不如很有股子硬气的花吹雄顺眼。
不怕人犯浑,就怕掂不清楚斤两的人犯浑。
翁良英又浑,又掂不清楚卓霖的斤两,还特别没有眼力。
了解卓霖伤情的雒天生给卓霖拿过药。
不了解卓霖伤情却有心理学专业资质的罗旭湘给卓霖做着心理诊疗。
以前卓霖经常头疼,那时他自己住在城南辅平区的旧厂房里。
疼起来他就睡不着,疼起来他就喝酒。
把自己喝到睡着。
自从被雒天生拖进这场已经显而易见殃及生命的“危局”中来,卓霖已经很少头疼了。
罗旭湘说的对,卓霖可能真的有病,外伤加上内伤。
外伤伤到了脑袋,内伤伤到了心。
心伤是把钥匙,一旦开了锁,那扇被外伤损坏的门就再也关不住卓霖藏在心里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