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赵猛眼神中显出迟疑，满身的暴戾气势似乎也在迟疑中弱下几分，卓霖往前靠近了一步，说道：“听着赵猛，空气里有毒，我不知道是什么，但这东西能把人变成鬼，就像你炸死的那些家伙一样，为了救你的兄弟，你必须克服它，不能被它控制，所以张开你的嘴像我这样做！”

卓霖说着张开了嘴巴，一丝血线顺着嘴角流了出来，那条能让他保持清醒的舌头已经被嚼了两次，现在是第三次。

“多吉！”

赵猛口中含糊不清的大喊了一声，鲜血混着口水从嘴里喷了出来。

卓霖都担心他发起狠来，会不会将舌头咬断下来。

但至少现在那张凶悍扭曲的脸上，已经少了暴戾多了份急迫。

卓霖不禁暗自松了口气，他的心里还隐藏着另一份担忧。

在训练营时卓霖曾经接受过反逼供训练。

那是一门涉及心理学、药理学、人体结构学等等多门学科的训练。

只有对自己的身体足够了解，才能面对刑讯逼供做出第一步正确的反应。

但刑讯逼供并不可怕，对真正有信仰的人来说，面对身体的残害是能够克服的。

真正可怕的逼供手段是药物。

美国妇产科医生罗伯特豪斯创造了“吐真剂”这个

词汇。

1920年罗伯特豪斯注意到，注射麻醉剂东莨菪碱后，患者进入一种特殊的镇静状态，竟然会在无意识状态下准确地回答问题。由此豪斯大胆猜测东莨菪碱或其他麻醉剂也许可以让人如实回答问题，或许可借此审问犯人，他将具有这类效果的药物称为“吐真剂”。

孟买曾发生过一起数百人伤亡的连环恐怖袭击案，为了从唯一被活捉的恐bu分子口中获取真实情报，印度警方对其使用了“吐真剂”，并成功获取了一份长达7页的审讯笔录。

“吐真剂”是个笼统的叫法，能起到这样作用的药物很多，但终归离不开精神麻醉。

为了抵抗这样的药物逼供，卓霖将这辈子能出的丑，全都摆在了那位拥有多门专业医学学位的美女教官面前。

“经历可以让男人成长，但放下的经历只会让男人过早的衰老。”

这门训练课程结束时，那位长着天使面容，却用着比魔鬼更可怕手段的美女教官给了卓霖一句话的点评

。

除此了这句点评外，卓霖最大的收获就是身体对于这类药物产生了适药抗性。

百分之百的抵抗不可能，但至少在药效时限已经比最开始有了明显缩短，这就给了受刑者极大的空间有机会进行逼供反制。

卓霖至今仍旧认为这门训练课程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不断的试药使身体产生适药抗性。

现在看到疼痛对赵猛有效，卓霖总算能暂时放下这份忧虑。

只希望在中毒至深到完全失去痛感，变成嗜血怪物之前，还有足够的时间能把多吉送出去！

赵猛缓过神来立刻想起受伤的兄弟多吉，扭头就往回跑，卓霖捡起地上的枪疾步跟上，已经比赵猛慢了一个身位。

只听着前脚刚从跑过通道拐角的赵猛喊道：“正新，你干什么！”

卓霖紧跟着赵猛跑出去，猛然抬头。

明暗不定的火光中，正新嘴里填满了血肉残渣，对着昏迷中的多吉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