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沮丧地说:“我、我的妈呀,这不是作死吗?哪个保姆手这么贱?”
那保姆在小杨的招呼下走过来接电话,我很生气:“谁让你给那盆花换大盆浇肥水的?”
没想到那保姆是个倔脾气,理直气壮地操着山东口音,声调比我还高好几倍:“给花换个大盆还换出错了咋地!我给孔家干了十二年保姆,别说换花盆,他儿子小时候
我还给换过尿布呢,你是干啥的,凭什么训我啊?”
“我凭…”我泄了气,总不能把小鬼的事和她直说,只好让她把电话交给小杨。小杨接过来的时候,我还能听到那保姆不服气地说着“算哪棵葱啊,敢来训我”之类的话。小杨问怎么办,我让她先看着花别动,我这边马上给老谢打电话。
一听我讲完经过,老谢连打了好几个唉声:“田老弟啊,你的客户是不是被下过诅咒,怎么个个都这么不省心?居然做出这种事来,怎么收拾嘛!”
我说你就别埋怨了,我刚被那家人的保姆给训了一通,人家比我理由还充分。老谢说:“等我问问阿赞洪班吧,现在客户在哪里?”我说还躺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不然也不能好几天不回家。他老婆儿子都快把家底搬空了,要不是撬开书房找值钱东西,也不会被保姆看到那盆倒霉花。
半天后,老谢回了电话,说:“阿赞洪班说了,要事主尽快带着盆栽小鬼来泰国施法,也许还有救。”我说尽快是多快,总不能把孔先生从icu病房里拖出来吧。
老谢叹了口气:“那就尽快嘛,谁知道那个小鬼的怒气什么时候撒到事主身上啊!”我又给小杨打电话,让她帮着我去医院看看孔先生什么情况。
傍晚时分,小杨在医院给我打的电话,说孔先生已经从icu移到普通病房了,但身体很虚弱,氧气罩都没摘,只能勉强对话,护士还不让多说。但孔先生经常躺在床上自言自语,护士告诉小杨,孔先生经常说的是“别再闹了”、“你不是前几天才喝过”、“快放过爸爸吧”这几句话。但护士并没觉得意外,因为经常有病人在重病的时候胡言乱语。
小杨告诉我,她趁孔先生清醒的时候和他交谈了一会儿,孔先生说,医生说他的病是劳累过度,再加上贫血导致心脏衰竭。但前几天在医院已经恢复得不错,下午就要转移到普通病房。中午睡了会儿觉,他梦到儿子举着餐刀和餐叉,坐在一个大花盆上,用力把刀叉在腿上墩,边墩边喊:“我饿,快给我喝!”孔先生问你怎么总饿,以前不是半个月才吃一顿,他儿子扑上去就用餐叉去扎孔先生的眼睛,大叫:“你儿子要长大,要多吃!”孔先生惊醒,心脏发闷,窒息过去了。仪器又开始报警,结果就继续在icu里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