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厉的叫声仿佛来自地狱。
诚意伯踉踉跄跄后退一步,下人急急搀住。
“就…没有办法了吗…”诚意伯双眸死灰,喃喃问道。
柳宁没时间回答他,闯入了产房。
稳婆说的秽物早下,应该是自阴道流出的血不再是鲜红色,而成了暗红色且量多。这在现代被称为胎盘早剥,容易造成胎儿窘迫和死胎,剖腹产是唯一的选择。
而且就算是剖腹产,也不一定能保证母子平安。
饶过屏风一眼看到床上面无血色的长公主,双颊的头发湿哒哒的黏在脸上,说不出的虚弱。稳婆握着被褥的手抖成一团,另一个稳婆更是跌坐在地上,脸色惊恐。
柳宁掀开盖在长公主腿上的被褥,暗红色的血液染红了床单。
小丫鬟扑在长公主床头哭得撕心裂肺。
“都别慌,该拿参片的拿参片,该清理血污的清理血污,千万不能让长公主晕过去!”说完,柳宁走出了产房,目光定定望着僵直而立的诚意伯:“为今之计,只能剖腹产。”
“剖腹产?什么意思?”旁边的大夫张牙舞爪。
“字面意思。”柳宁不欲多言,瞥了眼自己带的丫鬟,秋蝉手上拎着大大的药箱,里面应有尽有,就算没有柳宁也能让它有,这也是她非要带这么大药箱的原因。
在场大夫一愣:“什么?剖腹产!难不成…难不成…”后面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
诚意伯和廊下的蒲老夫人,还有大房二房的人均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剖腹…取子?”
“也可以这么理解,却也不是那么回事儿。诸位知不知道我给瑞王殿下剖腹治病的事儿?我可以保证,只要不出意外,剖腹之后大人绝不对有性命之忧,但孩子却不能保证。”历史上也有过剖腹取子的例子,但那是难产时的极端做法,是丈夫一家为保孩子不顾产妇死活,这和柳宁要做的剖腹产有本质的区别。
顾不得惊讶,蒲家大嫂脱口就道:“天哪,谁家生孩子不是保小不保大啊!老夫人,堰堂三十几才得了这一个孩子…”蒲家的伯爵让小儿子继承了,上面的大房二房意见大着呢,加上长公主身份高贵,两位嫂嫂平时被压制得不轻,话中目的可想而知。
柳宁瞥了一眼说话的妇人:“现在的情况是,稳婆也不能保小!”转头看着诚意伯,妻子是他的,他才有决定权:“做不做,你必须快点决定,不然什么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