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选举人都拉下脸来,齐刷刷看向大长老。大长老双手按住桌案,努力地要说什么,却由于嘴唇颤抖得厉害,挤了半天也没有挤出一个字。
“大长老,我的身子本来应该是你来破的,可是,你却把我送给了酋长!你还——”新娘子抖抖索索地从破败的衣裙里摸出一支口红,“你还让我涂抹这个东西!这里面是毒药啊!我在大漠里受尽苦难,将死的时候遇到了这群好心的商人,他们听说了我的遭遇后,将这个祸害东西喂了一点给骆驼,骆驼立刻就死了!你好狠啊,大长老!我与你无冤无仇,我连身子都…咳…”新娘子剧烈地咳嗽起来,跟着“哇”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在场的人无不动容,几个长者按捺不住,愤怒地将鹅毛笔和盛满鹰血的碟子摔向大长老,大长老很快就像个血人一般。
“来人!”四长老拍案而起,“将大长老绑了,驱逐到大漠深处!”
两个土著兵士快步上前,将大长老绑了,向大厅外押去。大厅的门即将关上时,大长老猛然回过头来,眼中都是仇恨的泪水:“四长老,你会遭天谴的!我是无辜的,杀死酋长的是你,是你!二长老的鬼魂会回来找你的,我的鬼魂也不会放过你!”
四长老苦笑着摇摇头:“大长老,你是见了棺材也不掉泪啊!可悲!”
韩飞看着大长老微胖的身躯渐渐消失在族人的喝骂声中,陷入沉思。
一刻钟后,沙丘城堡响起一阵宏大的钟声,新任酋长诞生了,沙丘城堡外的族人欢呼雀跃,完全忘了几天之间死去了那么多重要的族人,似乎他们只求有个人领导他们即可,别的与他们无关。
那个新娘子被那群商人带走了。
次日,四长老在主城大宴宾客,百余选举人推杯换盏。那群商人以及韩飞两人也在被邀请的行列。韩飞喝下酸涩的马奶子酒,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他想不到会是这个结果,最后当上酋长的会是年级轻轻的四长老。
酒意阑珊时,四长老有些酩酊,他忽而从石椅上起了身,端着一杯酒水,走到陆振宇两人面前,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用汉语说:“两位,大漠诅咒的探寻到此为止了,希望两位明天回程愉快!——我这一杯酒权当给两位践行了!”说着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四长老仰脖子的一瞬间,陆振宇的脸色大变,但他很快恢复常态,也喝下一杯酒。
韩飞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他这是在赶我们走?当下嘴角也掀起一个莫测的笑意:“大漠诅咒果然汹涌,然而人心更难测啊!”把酒水一吸而尽,将空杯子照了照。
散席后,两人默然出了主城。
韩飞打了个饱嗝,轻拍了一下陆振宇的肩膀:“振宇兄,你刚才看到了什么?你的神情有些不对啊!”
陆振宇停下步子,紧锁了眉头说:“狼牙!我看到四长老的脖子上挂着一串狼牙!其中一颗缺了三个口子,那
正是二长老戴过的,不会错的!”
“难道现在的四长老是假的,一直都是二长老在装神弄鬼?”韩飞难以置信地回头看一眼主城,“不对啊,虽然两人都一样的瘦削,但二长老的个子比四长老高一些,也健壮很多!”
陆振宇捏着下巴说:“二长老是个很好的猎手,从他刺杀大长老的身手看,他可能还有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