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诗微微皱了皱眉头,抬眼看着那个男人的姐姐。
她朝沈慕诗微微点点头,似乎是赞成自己兄弟的说法,但又反驳道:“道理你都知道,就是不按照道理做。”
“天灾,谁也躲不了。”男人喝着粥自顾的说着。
“人家是天灾,你这样的就是。除了没办法得病的,多少人喝的自己病成这样,这病都成这医院的一景了,喝的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当姐姐的轻轻的叹口气。
周逸云转过头看了看沈慕诗:“我也有点饿了。”
沈慕诗把包里的暖水杯拿出来:“我去给你倒杯热水,然后也买点粥?”
周逸云点点头,在医院等的时间太久了,已经错过了晚饭的时间,好在急诊门外有个24小时的7-11.
给周逸云买了吃的回来,隔壁病号的姐姐正站在大厅门外抽烟,见沈慕诗回来便转身和他并排朝里走。
“你爱人肚子够大的,每次抽水都抽多少啊。”
“3-5袋,大夫不让多抽。”
“对,人家为了安全考虑,看你也够不易的,谁愿意家里有这样的病人啊,你看着医院里,凡是喝酒喝成这样的大多最后都没人管。我这也没办法,自己亲兄弟。”女人和沈慕诗抱怨着。
“是,当姐姐的没办法。”沈慕诗回答的尽量礼貌。
“可不是嘛,这病人我见多了,有的没喝成这样就打离了,有的一旦得这个病,女方就走了,熬人的病啊,人财两空。”
说着话,沈慕诗已经走回到了周逸云的床头,她朝周逸云笑着:“运气真好,有你爱喝的粥。我还给自己买了杯咖啡。”她朝周逸云晃了晃提袋。
“哼,你这是把这当度假了?”周逸云拿沈慕诗开着玩笑,他何尝不知道沈慕诗也是又困又乏。
从早晨到现在,大多数时间她都是站着,其余的时间是蹲着。
因为病人太多,医护人员照顾不过来,抽腹水的时候,家属都帮忙。
引流袋挂在床边靠下,每次快满的时候,沈慕诗都蹲着等着袋子满了,然后放出袋子引流出来的腹水,再重新接满,本来也没什么呆的地方,索性她就陪在床旁边蹲会站会儿。
现在到了观察室输蛋白,总算有个家属能做这陪护的小四方凳,沈慕诗喝杯咖啡提着神。
她拿出手机百度着关于肝昏迷的各种解释,旁边的说法还真有几分是对的。
“你们的蛋白从哪里买的?”隔壁病床的姐姐问道。
“从别的医院的朋友介绍的地方。”沈慕诗如实的回答。
幸好有个同学是大夫,而那家医院刚好有蛋白,托人才买到的药物。
“现在蛋白不但贵,还不好买,而且输蛋白都是自费啊。”姐姐继续抱怨着。
“自费,自费,又没让你花钱,大不了就不输了,定时抽抽水,我看也能熬。”隔壁病人说了话,姐姐幽怨的看了他一眼。
沈慕诗看了一眼时间,抬头看药液还要输一会,她不想听隔壁的抱怨,便对周逸云说道:“我去拿化验结果。”
今天又做了几项化验,都是中医大夫要的。
拿到化验结果,沈慕诗从包里拿出上次的化验单,坐在大厅里对照了一下,有些指标比上次要好一些,比如肌酐值低了,蛋白值也略高了些,血红素等指标也朝好的方向有了细微的变化,看上去一切都似乎又多了希望。
急诊室的冯主任从里面走出来,沈慕诗和他走了个对脸。
礼貌的朝主人点头笑笑,主任也回敬给她一个笑容。
周逸云的病了很久,频繁的时候,一周就要来一次,就算现在好转也是一个月要来两三次。急诊室的主任和大夫对他们两个都很熟悉了。
来看肝病的病人多,大多数大夫和护士都快职业性脸盲,尤其这种病的病人特征都差不多,面黑肌瘦,四肢纤细。区别病人的常常是翻看下差不多的病例上的差别以及来陪着看病的家属。
沈慕诗就是这些家属中十分特殊的一个,没人见她抱怨过,很多时候她都是客客气气脸上带着微笑。
如果不知道这个病的结果倒也罢了,反倒是知道了结果,每一次都一样,反而让觉得不同。
“你家那位输上蛋白了?”
“已经输上了,谢谢冯主任。您这是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