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多次修建,却总是不尽人意。老百姓对于我们的执行力很是怀疑啊。就一个要求啊,大家一定一定要保质保量。这条路总不能每年都修上两三次吧?老百姓会骂娘的同志们。”帝都天坛公园附近的一条黑沥青马路上,区长正在那里对施工队进行着开工动员。老百姓说他是为了收黑钱,所以才不一次把路修好。区长觉得自己很冤枉,这条路虽然三年修了六次。天地良心,自己可是真的一个子儿都没收人家的。施工队前后换了四个,可是结果却是外甥打灯笼--照舅(旧)。这是第五个施工队了,区长希望这次的结果会达到预期的那样。
“想在这里站稳脚跟,这单活儿必须给我做好了。我哪怕是赔本,都不能让工程出纰漏。两头的警示牌都立好了?立好了就动工,先把老地皮给掀了。特奶奶的,老子重新铺总可以了吧?”工程队的工头咬牙切齿的在那里对工人们说道。不容易啊,要不是前头几位都搞砸了,这活儿能轮到自己?也幸亏他们都
搞砸了,自己才有这个机会。工头心里头感慨着。
“腾腾腾,腾腾腾。”破石机很快就来到了现场,前臂弯曲用钻头开始破碎起地面来。很快,地面就被破碎成了一块块一平米见方的混凝土块。一天下来,需要重新修理的路面已经全部被破碎掉,露出了里边的老底子来。
“收工,晚上谁在这里守夜?记得把荧光带给扯上,别让人把车开进来。翻了咱们就摊上事了!”眼看傍晚时分,工头才让工人们收工。临走前,他还不忘叮嘱一下路两端要扯上荧光带。7月份的帝都,能把人给热晕过去。路边临时搭建的那座活动板房里只有一台风扇,两个留下守夜的老工人闻言赶紧将仓库的荧光带报出来,一个往左,一个朝右的准备去拉扯起来。
一夜无事,次日天蒙蒙亮,工头就带着工人们来到了施工现场。照例是轰隆隆一整天,将底层的老底子都掀开,又用卡车将混凝土块先后运出去之后,这一天就算是过去了。看着热得不行了的工人们,工头心知接下来的才是重头戏。心里琢磨了一下,决定带
大家下馆子犒劳犒劳。在附近找了家馆子,点了慢慢一桌菜。又要了6箱冰镇啤酒之后,众人才喧嚣着开始了牙祭之旅。
第三天,搅拌机什么的就进入现场了。大家将混凝土倒在路面,然后用设备开始准备将它们都弄平实。要是顺利的话,这个工程连带保养路面,一礼拜也就够了。大家一边挥汗如雨的干着活,一边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心道。
“嗡嗡!”工人两两排开,用振动棒不停地挞实平整着混凝土。嗡嗡了一阵子,有两个工人就觉得随着振动棒的嗡嗡声,自己的脚下似乎在开始微微的颤动了。他们起先以为是振动棒带来的振动感,可是当他们先后停下了设备之后,脚下的那股子振动却是变得剧烈了起来。
“轰隆!”一声,两人脚下一空,随着混凝土一起塌陷了下去。
“没事吧?没事吧?”工头见状一跺脚,三步并成两步的就朝塌陷的地方跑过去。做工程的人,最怕的就是出安全事故。
“我的脚陷在里边拔不出来了,来个人帮忙。”陷坑并不太深,约莫两米多点的样子。两个塌陷下去的工人被混凝土包围着,奋力将身子挣脱出来,然后抬头朝上边喊道。
“快,下去帮忙把人弄上来。”工头一见人没事,心里当时就安定了下来。连忙招呼着其他人搬来梯子就朝下爬去。
“快,先把混凝土给挖开,要是干了就完了。”伸脚试探了一下混凝土的湿度,工头急忙对工人们喊道。大家闻言,先后用镐头,铁锹,一点一点的抠掏起工友脚下的混凝土来。
“别动,都别动,要塌!”才把工友半干的混凝土里弄出来,工头就觉得脚下忽然一陷。他心里一紧,连忙对工人们喊道。一句话没喊完,混凝土就塌了下去。工人们跟着混凝土,一起又往下边坠落了两米来深。
“这是...老板,这里是个地道啊!”地下充斥着一股子药味,一股股阴冷的气流正顺着地道往众人身上涌。一个工人翻身起来,掏出身上的手机将电
筒打开朝前照着道。
“地道?”工头闻言纳了闷,这修路,咋还修出地道来了呢?不过接着他心里就活泛了起来。帝都啊,多少代帝王在这里待过。这地道是不是通往哪个皇上的秘密金库什么的?
“去看看!”将脚从混凝土里拔出来,看着自己才买不久的皮鞋变成了水泥鞋。工头招呼着工人们朝着地道的深处走去。
“北支甲1855?这看起来像是日本字啊老板!”有个30来岁的工人打头前行,拐过一道弯后,他的面前出现了一道半掩的铁门。铁门上满是灰尘,他用手擦了擦,瞅着上边用白油漆写就的几个字大声念了出来。
“1855年的东西?走走,进去看看!”工头闻言琢磨了一下,完了伸手就去推那扇铁门道。
“老板,这瞅着不像啊。”那个工人嘴里说着话想要去拉住老板,却奈何老板带着两个人已经使劲将那道门给推开了。1855年?晚清?能有这么精密的东西?30来岁的工人看着铁门上方穿墙而过的小
管道,还有上边的那些压力表和小阀门暗自琢磨着。那时候洋人们,不就是仗着中国科技不发达才来欺负人的么?他挠挠头,跟在了队伍的后头朝前走去。
“老板,你看!”进了铁门,就是一处圆形的通道。或者叫它休息室吧,因为它的两边摆满了上下两层的铁架子床。铁架子已经腐蚀得不成样子了,人一碰就是一阵铁锈刷刷往下掉。架子上的床板早已经烂穿,一些钢盔和衣物零散地掉落在角落里。休息室的尽头有一张桌子,一个人正背对着工人们趴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