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小丫头把你们打服的？”

张父又问。张小军先是点头，接着又摇摇头：“她身手好，我们被打只能怨我们技不如人，但我心里是不服气的，可她比我小好几岁，

说出的话却极有道理，这让我感到无地自容。以前爸拿皮带抽我，我只认为爸粗暴，不去想自己错在哪，听了那个江夏说的一席话后，才知道爸抽我都是为了我好，希望我能有出息，日后对得起自个，不做糊涂虫。“

吸了吸鼻子，张小军眼眶红得像兔子眼：“大哥二哥和姐姐在家得爸夸赞，我特别羡慕，想要爸也夸夸我，熟料，爸对我没有夸赞只有呵斥和拿皮带抽打，

以前不明事理，总觉得是爸不喜欢我，总仗着爷奶和妈对我的宠爱和爸唱对台戏，今日我清醒了，正因为爷奶和妈太宠我，爸担心我被宠过头，变得目无法纪，才不得不对我严加管教。”

“这都是你自个想的，都是你的真心话？”听完张小军所言，张父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

“嗯。”

张小军重重点头，再次吸了吸鼻子说：“我以后会努力学习的，能考上大学最好，考不上，我就听爸的，去队伍上历练。”

弯腰，张父伸手在张小军脑袋上狠狠地撸了一把：“好！很好！这才是张云虎的好儿子！”说着，张父看向妻子：“去把药膏拿来，我亲手给咱儿子涂抹。”

张母抹着泪应了声，而后急忙忙回卧室取药膏。

“很疼吧？”

张奶奶这会儿也是欣慰得很，她是宠爱小孙子，可她也希望小孙子能有出息，现在好了，小孙子简直像是脱胎换骨，这往后的日子她用不着再操心这孩子往歪路上走，整个人一下子都轻松了不少。

“有点。”

不想奶奶太过担心，张小军没有如实说出他其实疼得厉害，毕竟那是皮带往身上招呼，况且他爸是用了狠劲的，不疼是不可能的。

扯了扯嘴角，张小军朝老太太露出个淡淡的笑容：“奶奶不用为我担心，我身体壮得像头牛，过个两三日，又能活蹦乱跳。”

“知道走正道，算你今日那顿打没白挨。”

张老爷子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沉声说：“你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我和你奶还有你妈难免多宠你一些，本想着你一天天长大，

迟早会认识到自己身上有哪些毛病，然后把这些毛病一一改过，不成想，倒是程家那小孙媳妇儿揍了你一顿，把你给掰正了，看来，明个咱们得好好谢谢人家小姑娘。”

“江夏和程隽朗……”

张小军眼睛大睁：“他们在处对象？爷爷，你确定？江夏和程隽朗都还小着呢。”

张老爷子：“这大院里知道的人不少，你难道没听说过。”

张小军摇头：“没有，我没听说过。”

张奶奶笑说：“小军他们那些半大小子哪里关心这些事儿。”

张老爷子赞叹：“隽朗那孩子像他爸，脑子都灵光得很，小小年纪便考上清大，并早早就给自个找了那么好的一个小未婚妻，这整个大院里，怕是没有不羡慕程方淮那小子的。”

程方淮是程老爷子的名字，在张老爷子这，因两人年龄相差近二十岁，又因早年两人在队伍上的关系还算不错，称呼上，张老爷子对程老爷子随意得很。

说起来，是张老爷子临近中年加入队伍的，当时张云虎已是三孩子的父亲，得知亲爹要随队伍走，辞别妻子紧跟亲爹走人。

后来侵略者被赶跑，张云虎所在的队伍经过老家，和妻儿团聚数日，随队伍转移去他处，就在那会，张母怀上身孕，来年生下一子，便是张小军。

张家在张老爷子这辈和张云虎这辈都是独苗，到第三代，张云虎给老张家开枝散叶，和妻子生下三子一女四个孩子，对此，张老爷子和张奶奶对儿媳是异常满意，以至于张云虎在外甭管多厉害，回到家，对着张母，绝对不敢说一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