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夏先是一怔,旋即说用大队上出的钱买手扶拖拉机挂的耕犁,王支书等几位大队干部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没奈何,
只能点头同意叶夏的提议。送走一众领导同志和记者同志,原先围聚在叶夏家院门外的社员和小孩们一窝蜂涌进叶夏家院里,
你一言我一语询问叶夏和江安这位大队长,及王支书等几位大队干部,问是不是要给大队买手扶拖拉机,得到确切答复,社员们高兴得一个劲欢呼,就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娃娃们,见大人高兴,也跟着拍手直乐呵。
“夏夏,你是不是太冲动了?”
晚上用过饭,叶夏一家人坐在堂屋,吹着穿堂风歇凉,忽然间,江安将目光锁在正在和哥哥们说笑的闺女身上,没什么情绪地来了句。
闻言,叶夏一怔,旋即笑说:“我不是冲动之下做的决定。”
她清亮的杏眸既认真又坦荡:“不管是我写稿子赚的钱,还是我因其他原因得到的奖励,你和我妈都没要这些钱,全让自个存着花用,
爸,我还小,用钱的地方真不多,给大队盖小学,是我看那一间间教室差不多都是危房,于是我没和你和我妈商量,便在开扫盲班第一天私自决定出钱建学校,
好让咱村的孩子上学能安心些,直白点说,就是防患于未然,至于今日又提出给大队上买手扶拖拉机,直接原因是我想支持爸爸你的工作嘛,这有了拖拉机,农忙时可是能起大作用呢。”
江安闻言却并没有多高兴:“村小是大队上的事儿,即便要重新盖,有大队上想法子出资起建,哪用得着你拿自个的钱往里面贴?
不管是你的稿费还是你得来的奖励,全是你凭本事得来的,可你这孩子却像个散财童子,一出手就是一大笔钱,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了。”
扯了扯嘴角,叶夏甜笑说:“那就别说我好啦,反正我又没做坏事。”
江安冷哼了声,说:“你是没做坏事,你是在做傻事,这半个多月来,怕是不少人在背后说你是傻妞妞呢。”
林兰憋笑,由着江安怼闺女,不料,秦柠猛不丁扬起小奶音,瞪大眼睛看向江安:“姨夫坏坏,姐姐聪明着呢,才不是傻妞妞!”
“没错,姐姐不是傻妞妞,姐姐最最聪明啦。”
秦杉奶声奶气附和妹妹。“爸,嘴在别人身上咱们又不能阻止人家说什么,而夏夏做什么我想她心里都有计较呢。”江学谨这时插句嘴。“
你妹妹能有啥计较?不就是担心那些害红眼病的给咱家找事。”
江安如是说着,将目光从长子身上挪向闺女,眼里染上满满的心疼:“年岁不大,想得比我和你妈这做大人的还多,你说说你就不累么?”
“爸,红眼病不可小觑,咱家虽有我和大领导的合影什么都不用怕,但我不想你和我妈听到有人乱嚼咱家舌头。”
叶夏眸光清亮通透,嘴角噙笑,轻语:“这些奖励得来的钱说到底是国家给我的,眼下我又用不到,拿出来给集体用,让大家伙都受益,对咱家,对您这个大队长只有好处没坏处。”
“你这话说了和没说有区别?钱大把大把往外扔,除非社员们都没心,才会给咱家带来坏处。”
江安继续怼闺女。叶夏笑:“吧,您能不能别这么怼我,我实话告诉你吧,我要是想挣钱,法子多得很,所以,您老就别心疼那点钱啦。”
江安瞪眼:“我很老?你这丫头,我尚且不到四十,和老沾边?”
“哎呀呀,您闺女我说错话啦,我爸年轻着呢,瞧瞧这脸,长得贼英俊,站起来,那身高是既高大伟岸又挺拔如苍柏劲松,在我妈眼里心里,您永远是十八岁的小伙儿。”
被闺女一阵猛夸,江安是脸发烫,浑身不自在得很,他状似不经意地瞅眼媳妇儿,发现媳妇儿正看着他捂着嘴低笑,一瞬间,
江安觉得脸上愈发烫得厉害,不由故作严厉,低斥叶夏:“胡说什么呢?你爸我都快四十了,咋就是十八岁的小伙子了。”
他这话一出,不单林兰直接笑出声,就是江学谨哥几个和叶夏还有秦林秦梓、龙凤胎,皆一个没忍住发出笑声。
“都是你惯的。”
为找回面子,江安把视线落回媳妇儿身上,嘀咕一句。
林兰好笑地摇摇头:“是是是,都是我给惯的,不过,就我所知,你脸皮子从来没今天这么薄啊!”
被媳妇当着这么多小辈的面打趣,江安是既尴尬又不自在,握拳掩唇干咳数声,起身走向西屋:“我困了下去睡了,你们慢慢聊。”
“妈,你把我爸说得不好意思了呢。”
叶夏瞅眼她爸,对她妈笑眯眯说。
“没大没小。”
江安丢给闺女一句,转眼便进了西屋。
“你这孩子,连你爸也打趣,胆儿倒不小。”
林兰笑着点点闺女的额头。叶夏俏皮地吐吐舌头:
“我哪有,说我爸英俊,这是大实话,说我爸年轻,这同样是大实话,毕竟我和大哥二哥三哥还有小五长得这么好,全是您和我爸给我们的呢,至于说我爸不好意思,这本来就是事实嘛,不然,我爸干嘛避到西屋去啦?!”
林兰笑:“被闺女好一通夸赞,你爸这会估计正偷着乐呢。”
“都是事实嘛,我爸该乐呵的。”
叶夏精致漂亮的脸儿上笑容甜美,她说着,顿了下,方又说:“妈,你去歇着吧,我们也回屋睡了。”
起身,叶夏招呼秦梓和秦柠,去她们屋里睡觉。
江学谨哥几个和秦林、秦杉,还有陆向北亦回了各自屋里。
家里房间多,不过,秦林到叶夏家,都是和弟弟秦杉住一个屋,秦梓则和秦柠同屋睡。
至于江学谨哥几个,江学谨、江学言一人一屋,江学慎则和江小五睡在一个房间。
翌日。
省城,某大院。
“这小丫头真是了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