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感觉到,对面的货架,透过来了光。了,他已经提前完成了他的工作,再不回家,可能要赶不上回去熬梨子汤。
旁边其余的同学正在紧张准备下一个流程,却看到樱井牧已经把工作服和工位牌给摘下。
樱井牧拿着工位牌走到监管老师面前,将东西整整齐齐交还给老师。
并说自己的工作已经提前完成,想要提前离开。
平日里这种事,老师们点点头便可以顺利请假。但今天监管老师却迟迟没有接过樱井牧的工位牌。
老师眉头皱起,又转过头去,看了眼演讲台中央坐着的男人。半晌,他叹了口气,把樱井牧的工位牌推了回去。
老师凑到樱井牧面前,指了指坐在讲台正中央的那些人。
小声道,
“今天这事儿,不归咱学校管。”
“……”
监管老师:“要是我放你们走了,清草寺主办方那边不同意,那到时候主办方生气,我们也都会不好过!”
樱井牧:“可是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
老师:“要不你去跟主办方请假?他们批了,你就能走!”
说着,他还给樱井牧一指,樱井牧的目光顺着老师手指的方向,望去。主办方今天其实就来了两个人,一个替清草寺住持跑腿的小僧人。
另一个,则应该是这次整个巡讲的投资人——
那个穿西装的男人!
该向谁请不言而喻!樱井牧点了点头,让老师先拿着工位牌,自己就独自走了过去。那个时候程淮书正低着头抄着什么,在这吵吵闹闹的环境里,他就像隔绝了这个扰乱纷飞的世界,独自一个人形成一个立场,安静又肃穆。
程淮书又在抄佛经,他给安若超渡抄的佛经早已抄完,可他还想为她再多抄一些。
有一个念想,一个信念。他不知道如果哪一天他连怀念安若这件事都忘记了,人生会是怎样。他忘不掉安若,所以无时无刻都让自己在不断思念她。
樱井牧走了过去,站在程淮书面前。程淮书书写的笔尖一顿,停下笔,抬起了头。
樱井牧被男人的气场稍微震了一下。
但他还是把工位牌递交了过去,并且很顺畅地表达了自己想要提前离去,想要请假。
程淮书没有为难年轻人的习惯,他合上笔盖,看着那工位牌,少年的身上散发着青春的光,这让他想到了一些往事。
程淮书表情温和,问他,为什么要请假。
樱井牧还没把组织好的理由说出,旁边看热闹的同学们忽然起哄,哦哦哦叫着喊道,
“樱井君是要去约会老婆——”
“黑长直会跳舞的大美人!!!”
“……”
樱井牧的耳朵根红了红,面前的男人听得懂日语方言,低声笑了一下。男人的表情里好像藏着许许多多说不出口的情绪,樱井牧还在想他会不会不同意,不同意他该如何逃出去。
下一秒,程淮书重新抽出钢笔。
在请假条上工工整整批了个“准”字。
他抬起头交给樱井牧请假条时_[,急切的心已经快要从眼睛里溢出。程淮书笑了一下,有些苦楚,但他还是微笑着,对樱井牧感慨道,
“你很爱你的女朋友。”
樱井牧耳朵更红了。
樱井牧拿到了请假条,就急急匆匆离开。程淮书看着面前他还回来的工位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哀情绪如电流般涌过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