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外液晶板的雨滴声,“啪”
的下子碎裂。
更往后的事,安若和林宁也都知道了。
绝大多数是重合,只不过有那么几个点,与最开始的初见那部分,有不一样的层面。
“秦组长就是项目出事前,与我们对接的甲方合伙人。”
林宁同样列出了证据。
同样,派秦组长去对接理工大合作项目的尾处签字,是“程淮书”。
林宁:“程氏的所有子集团、涉及到的所有领域,不招本科生这条无人性规则,在整个上京城都是‘臭名远昭’。”
林宁:“我一直以为,我是幸运的,我居然能在这项无人性的规则下,单单以大三本科生的身份,进入到程氏。我以为,是我的才华被人认可了。并且还是程氏总部亲自下发的offer。我以为秦组长前后都能带我,是我幸运中的幸运。毕竟那可是程氏,进去的人被玩死的也太多太多。”
林宁的表情,是真的悔恨过赎罪过,对他出轨的那一段,他说他从来没有想过安若去原谅他。但秦组长到底是不是带有目的性地接近他,后来两个人都情迷意乱究竟又是不是虚假为支撑。
他说这些事,他永远不去求得原谅。
“但若若,程淮书在这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
“你至少、至少……不该被,蒙在鼓里。”
“安若……”
……
……
……
故事的另一面,讲完了。
这半年来,林宁从挣扎,到绝望,再到撕心裂肺地悔恨,再到他对不起安若。他何尝不想掐死了过去的自己?他没有资格再去悔恨了,因为说到最初最初,是他没有本事,给安若一个很好的未来。
一手促成了,安若去唱戏。
被程公子,一眼相中。
林宁最后,把那些所谓“证据”全部摆在了安若面前。那些其实都不能算是证据,因为那些文件,都是程淮书坐在书桌前,光明正大签写。
那些人啊,掐死一个普通人,物理意义上的,都是那么“道貌岸然”。
林宁躺在座椅靠背上,仰着头。头顶灯光花白,安若坐在灯光正下,呆呆地,看着那些纸片。
墙上的挂钟,一寸一寸经过。
忽然,眼泪就悄无声息,从眼眶中滚落了下来。安若咬着嘴唇,看着泪花一颗一颗,跌落在了那白花花的黑字纸张上。
看着那模糊了视线,越来越模糊的字。她其实看不太到那些合同的内容,也看不懂,可那三个钢笔书写的字,笔尖锋利劲道的字。
安若忽地就想起了那天冬日,窗外还在下着雪。她一丝不gua,跪坐在他的腿前。他拿着明末流传下来的狼毫,捻了捻他们的混合氵。
在她身上写字,作画。
腥涩的味道,在阔大的房间里,那样的充斥。外面的雪下得那样的大,他含着笑,看她的目光是那样满当当的爱意。
爱意随风起,最后他扔了笔,压着她接吻。
程淮书的字,一直一直,都写得很好看,很好看。
“……”
安若忽然就控制不住了,控不住眼泪哗啦哗啦流。她用手捂着胸腔,用力压着胸口处。很多年她都没这样哭过了,爸爸妈妈去世那年,她以为自己的眼泪,都在那天都哭干净了。
她以为,她已经,坚韧到无人能摧毁。
可是为什么还是那样的难过呀?胸腔就像是被挤压了一样,为什么就那么呼吸不动了?安若不是个喜欢打算未来的人,她一直都觉得她和程淮书没有多么多的未来,哪一天要是他不要她了,她不会太悲欢起伏的。
她看着自己手上,无名指上的那么银色钻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