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忽的传来花瓶落地的破碎声,施阳回过神,隐隐担忧是不是他母亲出了什么意外。他只能通过戚越的眼睛看到画面,并不能阻止。而下一刻,施阳见到一衣衫不整的男子连滚带爬的跑出了房门,与他一起出来的,还是一只盆大的瓷瓶。“碰”的一声,那瓷瓶落在施阳舅舅的身边,摔个粉碎。
“这家里如今你说了算?父亲也病得不轻,就算是你说了算又如何?我看王家谁敢动我!”施阳母亲站在门前指着施阳舅舅厉声骂道。
这架势,这泼辣范儿,施阳突然明白,原来自己长姐与二姐的性格,多多少少是从母亲身上继承过来的。只不过平日里,他母亲还是待人温柔。“你走不走?”施阳母亲又回了房,这回索性拿了个更大的瓷瓶出来,“再不走可就直接砸你身上了。”她将瓷瓶举过头顶,这就要往施阳舅舅身上砸去。
“嫁了个穷书生连性子都变了,我走,我走!”施阳舅舅当即起身撒腿就跑。
施阳母亲盯着远去的背影冷哼一声,转而进了房阖上了房门。
施阳还想继续看这事态如何发展,却不想眼前的画面又模糊起来。施阳原以为自己要醒了,结果画面一清,施阳发现戚越依旧在王家后院中。戚越手中拿着一束稍微有些萎蔫的扶桑花,穿梭在王家后院的走廊中。
他像是在找什么人,双眼的视线不断搜寻着。而施阳注意到,此时王宅中的丧花还未撤下,距离上一事件的间隔应当不远。
果然,下一刻,施阳母亲再一次出现在了施阳的视线中。戚越寻着了施阳母亲,这就跑过去,略带稚气的声音喊了一句:“姝姨。”
施阳母亲也注意到了戚越的到来,这就遣散了周边的丫鬟,拉了戚越坐在小院中。
“姝姨,母亲说了要知恩图报,姝姨帮了我和母亲,我不知道该报答些什么……”戚越将那束扶桑花挪至施阳母亲面前,略微羞涩道:“这是母亲最喜爱的花,我分了一些,想送给姝姨。”
施阳母亲抿着嘴笑了笑,原本因死了生母而有些苍白憔悴的容颜稍稍变得好看了些,她轻抚了戚越的额头,对他道:“既然越儿母亲喜欢,那越儿就留着送给你母亲,姝姨现在收不得这花,太过红艳了……”
戚越低头看了手中这捆扶桑花,谨慎而又失望地问道:“姝姨不喜欢红艳的花吗?”
“不是不喜欢,是姝姨的母亲刚去世。”施阳母亲敞开双手,又道:“你看姝姨如今还穿了素色。若越儿是平日里送姝姨,姝姨一定收下。”
“那我该送姝姨什么……”戚越低头喃喃道。
下一刻,施阳母亲则是抽了戚越怀中那方折叠的素纸,问道:“这是什么?姝姨能看看吗?”
戚越抬了头,当即答道:“可以。这是我昨天写的字帖,本想给父亲看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