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井在青草沟边,离家有点远,一个来回要两刻多钟。
经过刘三婶家的时候,因为有刚才的那个小插曲,秦雨霏有意识的歪过头去看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端倪。
不过刘三婶大概是出去了,家里没人,看不出什么,秦雨霏扯扯嘴角,不想管了,专心挑她的水去。
她还没到井边,就看到黑妮子背着个扁扁的木桶往回走,里面装着她洗好的衣服。
老远看见秦雨霏,黑妮子就咧开嘴笑了起来,欢快的喊着:“花丫,你挑水呀,快点,我歇这儿等你。”
秦雨霏受了她的感染,也轻轻的笑了起来,赶紧答应道:“哎。”
然后脚下加快速度,到井边三下五除二的每桶打了半桶多点水,挑着朝黑妮子走来。
挑水的木桶很笨重,秦雨霏只挑得动半桶多一点。
秦雨霏和黑妮子一边走一边唠着话儿,路上歇了好几晌。
黑妮子到家时,刘三婶已经回来了,手上拿着刚从地里摘的菜。
她看到黑妮子和秦雨霏走在一起,对着黑妮子扯着嗓子就骂了起来:“黑妮子你混什么瘟病?叫你洗个衣服洗一天到晚,越来越不老实了!跟着好人学好人,跟着端公跳假神,还不赶紧去把衣服晾好?!”
看到刘三婶这番连削带演的架势,秦雨霏再迟钝也隐隐有些觉着不对了,听那话中的意思,好象是针对她的吧。
嘿,真是奇了个怪了,我这是招谁惹谁了?秦雨霏心想,等明儿套套黑妮子的话吧,不能躺着也中枪哪!
这天早上,刘三婶的“闹钟”响得比平日要早。
秦雨霏自从秋收结束后,心里紧绷着的弦松了下来,这几天都睡得很沉。今早,她是被刘三婶又提高了一个八度的骂声给突然惊醒的。
直到她起来洗好了脸,刘三婶的叫骂声都还在继续:
“黑妮子,你不学好,一天到晚尽忙着找这个找那个,事情么不好好做,我看你这样学下去能有什么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