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一言不发,面带微笑,眼中含泪地聆听与他渊源颇深的这位干儿由衷的关心,他喉咙蠕动哽咽地一时间说不出一字一句他想要说的话。
“孙爸,咱这病还有得医,干儿这儿认识大把的名医,他们有办法能治好您。”电话里的男声说着说着,显然沉不住气,他似乎对孙勇冠的生活状态了如执掌,一下便戳中了要害。
“果然你个细伢子,还是派人跟着我。说,是不是那个吴磊?”老人说话的语气里半分责怪都没有,有的只有欣慰与感动。
“您是怎么瞧出来的?”
“甭管怎么瞧出来,既然你晓得我怎么样,那省得多废话。”老人保持着军人时期的干练果断的作风,直截了当,开门见山。“细伢子,孙爸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您……您说,不管难易,不管一件还是一百件,干儿都帮您办。”回话斩钉截铁,却隐约有点点的凝噎。
“我想托你……”
嘀嘀,嘈杂的喇叭鸣笛声在公路上响彻,轰鸣的引擎撕心裂肺着,为飞速奔驰的快车呐喊助威。
咣当,孙勇冠得到了答复,心满意足地舒了口气,挂上电话反过身便笨拙艰难地离开,人生中他竟头一回干出一次奢侈的事,当年千般舍不得花十块钱买的ic卡依然插在卡槽当中,他似乎一点儿没留意,又或许,已经一点儿不在意。
“他一定会来,一定会来。”
孙勇冠从公用电话亭走了十几步,又立刻顿足,犹犹豫豫地左顾右盼,一会儿望着公用电话亭,一会儿看向灯火通明的社区。
思量间,他又重返回公用电话亭,把刚刚离三聊天告诉他的手机号摁了一遍。
“嘟嘟……嘟嘟……”
叮铃,叮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