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超扭头正往里迈步,忽地脚下一顿,迎向李土根疑惑不解的神色,他说道:“图昆,有事你不知道,离三他现在在屋里睡觉呢,额们这会儿进去,喝酒吃肉大声聊天,是不是会打搅了他?”
李土根斩钉截铁道:“噢,离三兄弟回来了,还睡觉,嗯,那不该进屋吵着他,这样,你把仲牛喊上,额们一块到小厨房,借张凳子。”
“成。”
滴答滴答,雨滴着着房檐,整齐一排像空中跳伞队般前仆后继地垂落,点在一滩又一滩不平的渍水中,渐渐地坑洼里的水越积越多,慢慢地溢了出来,像汇流的溪水般冲刷游尘的地面。
雨后,天气格外地清凉,一阵风从潮湿的空气间拂过,缓缓地吹入小厨房里,中和着里面热闹非凡的氛围。
“来,干一个。”
李土根举起碗,里面的黄酒荡漾着。
“干。”
马开合等四人,响应地端起碗,搪瓷的碗一碰发出咯噔的清脆响声。
“嗝。”
李超打了个饱嗝,又剖了一粒花生扔进嘴里,边嚼边说:“诶,牛愣子,额好奇啊,你说你有啥子能耐,咋会有人看上你当你师傅呢!”
“嘿嘿,这个啊,得多谢离三兄弟,跟图昆。”
牛愣子一副憨相,傻笑着双手端起碗,敬向李土根,“来,图昆,额敬你,今天不是李超提醒,额差点忘了感激你们。”
微醺的李土根面红耳赤,他半醉半醒道:“牛愣子你不讲究,拿额的酒谢额的情,这你小子不得请一顿啊!”
牛愣子郑重地点点头:“对,对,瞧额这人做的,不会人情,该,是该请你跟离三兄弟一桌,你说,啥时候,啥摊位,指个地方,眉头都不带皱地,一块拉上喝酒。”
李超借着酒劲,直言道:“先别说话,额还要讲几句,额想……”
李仲牛猛地一激灵,忙打断道:“李超,猪头肉都堵不上你的嘴。”
“堵啥,要是额也有像牛愣子那工作,额天天请图昆他们喝酒都愿意。”
李超砸吧着嘴:“不过,这会儿,额想问问图昆,凭啥都是一个村的都是一块来的工地,他们怎么就一个个都拜成师傅找到活计,凭啥额就一直得跟临时叫来的一块,搬砖,运水泥,扛脚手架,为啥你们就不帮额找一个师傅来!”
“李超,你个灰损(方言:傻子),哭孬个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