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额现在带你们去见工头,也是工地的副总。”李土根朝前带路,“有一点,事先跟你们打招呼,工头他人姓陈,名字叫啥你们就别多问,反正以后见着都机灵点,记得叫‘陈工头’或‘工头’,至于其它事儿,等到了他面前会说的,额就不费唾沫星子提了。”
沿途当中,许多指示牌排成一列,上面张贴的全是安全生产管理制度。再绕过一面活动牌,贴的是禁止、警告的内容,比妨禁止吸烟、必须戴安全帽云云。掠过指示牌,朝着这个方向,往前笔直走一百米左右,一个安置消防器材的临时点对面,就是临时搭建的工棚,也是他们往后住的地儿。
“那有两个工棚,左边的是给他们知识分子的,右边的是额们劳力的。”
李土根指向总共两层的工棚,介绍道:“第一层是给额们住的,这第二层嘛,是办公室、会议室还有工头住的地儿,他偶尔会在工地睡。”
“好了,上去要见工头了,都精神点,别紧张,工头看额面上,不会不收你们。”
噔噔一步踩两三个台阶,离三从余光中,瞥见工棚前面空地的露天洗漱台,脚没闲着往前走。
二楼会议室的门虚掩着,李土根小心地轻叩。
咚咚,咚咚。
“谁啊?”从屋里传来一个不轻不重的声音。
“嘿嘿,陈头,额图昆啊!按您的意思,从村里带了七个弟兄到工地讨生活。”
“进来吧。”
听到熟悉的赣江口音,李土根答应了一声,“哎!”随即弯着腰,推进门,而后立在门口站定,使了使眼色,“都一个个进来,排成一队。”
会议室面积不大,里头摆放二三十张折叠凳,最前方布置的是一张棕黄色的主席台,长度约莫四五个人坐下。陈工头现在在中间的位置坐着,他的左手边有两个青涩稚嫩的青年。
“七个人,嗯,人不算少。”陈工头戏谑道,“这个项目干完了,你小子说不定能成个工组长!”
“嘿嘿,这不都全仰仗您嘛!”李土根殷勤讨好,双手孝敬了一包华表烟。
陈工头接过烟,不着急拆封,敛住笑,扬手介绍说:“喏,介绍介绍,这两位是公司刚安排到工地的施工员。戴黄帽的,叫小林,戴红帽的,叫小赵。”
“呦,大学生,你好你好。抽烟不?”
多亏马开合路上塞了利群烟,没准备的李土根不至于慌神,他连忙取出两支递给他们,
“不,不,我们不抽的。”小林、小赵羞涩腼腆地推拒。
“不抽,学嘛,在工地哪能不抽烟啊!”陈工头笑眯眯地拍了拍两名大学生。
接着,他转向李土根,吩咐说:“右边的工棚暂时没有空房了,我跟你师傅商量了下,你们钢筋组空的宿舍腾出一张床,让他们先住下。记住啊,他们可不是工人,多护着他们点,不要让老油条踩着脖子敲脑壳,欺负他们啊!我不想像上个工地,甲方再把状告到我这来!”
“工头您这话说滴,么问题!”李土根一拍胸口打包票。
陈工头满意地点头,弹了弹烟灰说:“这就是你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