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她睡了没?有没有睡得香甜?有没有做梦,梦里可有他?
赵箭他们有没有好好盯着她?能不能管得住她?
她何时能回来?
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进入了比之前更加诡异的梦境:
大清早,阳光透过窗格照进舱隔内,照在木榻上,他睁开眼,意外看到睡在身边的沈芩,两人发丝缠绕,铺了满床。
他没有起身,握着她的手,极为坦然地面对薄被之下不着寸缕,两人相拥。
这是哪儿?为何又在船上?
沈芩醒了,掩着薄被缓缓起身,眨着黑亮的眼睛,嘴角带笑地凝望着他,笑得极美……慢慢地靠近他,眼神里温柔似水。
他也靠近她,可她总是与他有半臂距离,碰触不到,近在眼前,却像远隔天涯。
“芩儿,你怎么了?”他发不出声音,惊恐地发现,她的眼睛虽然注视着他,却没有以前的神采,温柔似水的后面有着不安的木然。
他吓得慌乱下床,胡乱穿衣整肃衣容,想带她去找阿汶达。
没想到,沈芩自己下床时,已经衣带整齐,仍然笑得极美,经过舱门时,钟云疏想问却发不出声音,想牵她的手却握不到。
一身冷汗倾泻而下,不假思索地追了出去,却不见人影,只能听到轻盈的脚步声,船晃得越来越厉害,脚步声突然就消失了。
他拼命追赶,终于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吓得后退两步,沈芩穿上了隔离衣、戴着口罩,对他说:“大人,我染上了疫病,困在绥城,再也回不来了。”
“大人,你不用等我了。”说完,沈芩转身走了,每一步都仿佛成千上万步,转眼间就远在天边。
钟云疏追了不知道多久,好不容易追到了绥城,发现空无一人,怎么也找不到沈芩,找不到阿汶达,又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找到了,却发现她在巨大的火堆旁。
他想问她怎么了,却始终发不出声音,说不出一个字。
“钟大人,疫死之人只能焚尽灰烬,这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沈芩说完,纵身跃进火堆里。
钟云疏毫不犹豫地跟着跳进去,这一次终于握到了沈芩的手,却被大火烧得浑身血泡,只有一个念头,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