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病人怎么办?”沈芩还是惦记着那些病人,两百多人完全康复,可能要花上大半年的时间。
“韩王军的郎中们会照顾他们,”钟云疏抬手遮住她的双眼,“启程后,你还有些时日可以在船上将养身体。”
“光线太亮我睡不着。”沈芩拉回他抽离的手,盖在眼睛上,开始撒娇。
钟云疏放下窗边的竹帘和床幔,屋子里的光线弱了许多,静静地守在床榻边。
“审讯怎么样?”沈芩注意到钟云疏难得布满血丝的双眼,猜测他这几日很可能没合眼,“大头人和佘女说了多少事情?”
钟云疏握着沈芩的手,只是沉默。
“怎么了?”沈芩追问,摩挲着他宽大的手掌和修长的指节。
“大头人说……”钟云疏停顿片刻,“前后派了三拨人向信王下毒,第三拨就是他们赶来绥城时派出的,都是下毒好手。”
“……”沈芩不由地皱紧眉头,“信王还被囚禁的吧?身边有解毒高手吗?”
“不知道,”钟云疏摇了摇头,绥城距离永安城路途遥远,“韩王殿下让白杨发了运宝司的动物信,又派出一骑精锐赶往永安城送信,希望能追得上。”
这话出口,谁都知道,信王很可能已经中毒身亡了。
这样长路奔袭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忽然,沈芩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借着钟云疏的手劲,一骨噜爬起来:“下毒好手?大头人说的,还是佘女说的?”
钟云疏太了解沈芩:“你想到了什么?”
“前几日我和文师兄闲聊,”沈芩从双肩包里翻出记事本,递给钟云疏,“我一直安慰他,阿汶达部人人都是用毒好手,羽蛇神教得来不易。”
“大头人也好,佘女也好,没道理杀掉阿汶达部的平民,太珍贵了!”
“但是汶师兄说他亲眼所见。”
钟云疏把记事本翻看一遍,沉默良久,最终在沈芩充满期盼的注视下,点了点头:“有道理。”
沈芩立刻来了精神:“阿汶达部的平民,对文师兄很好,他是最心软不过的人,所以对部族全灭充满了歉疚和悔恨,才对大头人和佘女特别愤怒,恨不得杀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