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芩惊讶地望着钟云疏,第一次觉得他能理解她的想法和做法:“这是当然,我虽然救过雷姨,但是她给了很多报酬和诊金,所以,我不会把这里当成家。”
“走吧。”钟云疏和沈芩一前一后,往吃饭的花厅走去。
一进花厅,他们就看到了哼哼唧唧的雷鸣,正摊开在地榻上,不住地揉膝盖,不由地互看一眼,达成了共识。
晚食以后,沈芩不顾雷夫人的再三挽留,执意要和钟云疏一起去掖庭,短暂地休整,她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自然就是做正事的时候。
自始至终,雷鸣都低着头,一个字都没说。
走之前,钟云疏拍了拍雷鸣的肩膀:“时局动荡不安,雷宅你要多加小心。”然后,头也不回地提起沈芩的行李,一起坐上马车离开了。
雷夫人站在大门前,眼巴巴地看着马车再也看不到,才由彩云扶着回转。两人开始例行的“饭后百步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芩居。
雷夫人推开芩居的门,明知道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还是忍不住想在这儿坐一会儿。她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了空旷的雷宅,没想到沈芩短短十几日的陪伴,就如此难过。
“夫人,沈姑娘什么衣服都没带走。”彩云把今天晒好的被褥收进柜子,打开一看,里面的东西原封未动。
雷夫人又打开床头的暗格,她送给沈芩的首饰、步摇、坠子都摆得整整齐齐,一样都没带走,不由地叹气:“这孩子……和云儿像得紧,和和气气的,心里的主意大着呢。”
钟云疏和沈芩的马车驶出永安城的西大门以后,赶车的就换成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赵箭赵车夫,钟云疏和沈芩坐在里面。
马蹄声在重复完好的官道上得得响。
沈芩随手取出一本极薄的书页,百无聊赖地翻看,看着看着,“咦?”
“发现了什么?”
“这一张,这一张,还有这一张,都不是这本书里的。”沈芩有些想不明白,原主的记忆里,这些都是认真装订过的,怎么会装错?
“写了什么?”
“这是我的病例记录,在沈记药铺遇上少见的病人,都会记在这上面,等哥哥或爹爹回来,大家一起讨论药方和其他治疗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