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探好了围攻日,同时在雷家下手,就算雷夫人不死,也能牢牢拖住雷鸣和钟云疏,掖庭遇袭受损严重,官吏受伤,钟云疏身为受限的掖庭主使,擅自进入永安城,不死也会脱层皮。
钟云疏因掖庭问责,哪怕老不死的陛下有心维护,总要按章办事,到时,一样要把明查暗访的人证物证转交,只要转交,主家就高枕无忧了。
至于身为国公夫人的自己,自然有万全的退路,毕竟雷夫人什么都不记得,既当不了证人,也说不清楚什么,既没人证,钟云疏搜到的物证没人认识,更加没人会用,物证就是个摆设。
现在,钟云疏死定了!
国公夫人春风满面地又问:“钟大人,还进宫吗?不进宫的话,请恕我不奉陪,告辞!”
“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抓我?笑话。”
钟云疏慢慢站起来,背负了着高山巨石般的沉重,异常艰难地吩咐:“来人,替国公夫人更衣梳妆,用过朝食后,再用马车送夫人回国公府。”
“是,义公子。”外面回话。
片刻之后,一队女使捧着梳妆镜、铜盆布巾等物品鱼贯而入,将国公夫人扶到屏风后,梳妆更衣,伺候地无微不至。
国公夫人坦然受之,笑得意味深长,手指还不忘抚摸玉坠,果然有了黄羊神庇佑,就能逢凶化吉,从此以后,定然高枕无忧。
等国公夫人梳妆完毕,走出屏风时,立刻被扶着双手迎到矮几前,地面已换上如意纹地榻,矮几上摆满了各色朝食,热气腾腾,香味扑鼻,女使环绕,服侍妥贴。
“钟大人,请教一桩律令之事。”国公夫人温婉大方地问。
“请。”钟云疏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眉头紧锁,双手握拳。
“受限掖庭主使,深夜脱岗,掖庭被毁,囚犯逃脱,”国公夫人笑得格外温雅,“钟大人该当何罪啊?”
钟云疏半晌才回答:“回国公夫人的话,轻则罢免官职,重则罢官流五百里。”
“身为掖庭医,深夜擅离,官吏受伤未能及时医治身亡,”国公夫人意味深长地瞥了沈芩一眼,“又该当何罪啊?”
钟云疏僵成一座木像,答得艰涩:“回……国公夫人话,罢官免职,死一人,入掖庭为囚徒;死一人,重伤两人者,罢官流三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