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李氏是黄羊村出名的巧媳,染纸出色,嫁为人妻后,还习得戴家锁艺,等闲锁具打开落锁毫无偏差,令人称奇。”
“戴李氏在娘家时,平日出手阔绰,虽是山民,一应吃穿度用,与城中小姐无异。嫁到戴家一年未到,到县衙要求和离,诉求为戴家贫苦不堪。”
“县令派人四处打听,戴氏工匠对你百依百顺,吃用开销没有半点苛扣,遂不允许。翌年,产下一子,三个月后再闹和离。”
钟云疏念到这里,忽然停顿一下:“戴李氏,这些可是事实?”
“你!”李寡妇整个人踉跄得差点摔倒,“你为什么要调查这个?!”
钟云疏浅浅笑:“大理寺办案,需要真凭实据,洪水退去,丰阳县被淹水底,百姓几近死绝,当地县令被判渎职重罪。”
“可是,当时县令喊冤,说他收到消息,立刻派人通知各县各村,可偏偏无人相信,短短两个时辰的逃离时间,听令者寥寥。”
“我们自然要查得更细,最后,知道我们查到了什么?!”
李寡妇浑身颤抖,双手绞在一起,脸色由黄转白。
“黄羊村全村因为赶制黄染纸,拒不逃离,眼看着洪水将至,才带着各家家私逃走,万万没想到,家私过重,人财两空。”钟云疏的眼神透着冷意,看李寡妇像看死人。
“大水过后,县令组织打捞,从水底捞出沉银近百箱,捞起开箱发现,里面全是官银!可惜当时,黄羊村已绝,找不到一个活人来询问。”
花桃和魏轻柔惊愕地盯着钟云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二狗惊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仿佛见到了吞噬人血的怪物。
“戴李氏,当时你在娘家坐月子坐了半年,也就是黄羊村,丈夫听说洪水要到,带着儿子去村里接你逃离,可是你执意不肯,最后你和儿子活下来,丈夫和女儿却被洪水冲走了。”钟云疏一字一顿,说了这么多,只翻了三页。
“你对李二狗说有冤情,狗爬地的人信以为真,却不知道,黄羊村活着的人不止你一人,还有其他人,而这些人占了狗爬地附近的村庄。”
“而你晕倒在狗爬地大概……”钟云疏的嘴角紧绷,“真的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