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突然去世,尚书府改为雷府,消停了不少日子,世态炎凉,人情冷暖,都尝了个遍。就在满朝以为雷家从此一撅不振,就此衰败下去。
万万没想到,年初大儿子雷靖被指为外派钦差;最近,义子钟云疏官复原职;现在小儿子雷鸣又暂代刑部侍郎一职。
雷夫人又重新忙碌起来,听沈芩这样一说,也不能丢下应酬大事,一步三回头地管家去了,并撂下一句话:“沈姑娘的主意,就是本夫人的主意,谁敢怠慢立刻逐出雷府。”
于是,一整天下来,沈芩要什么有什么,女使们对她又敬又畏的样子,让她觉得自己是“狐假虎威”的狐狸。
照顾幼儿是件劳心劳力的苦差,尤其是生病的清儿,因为时不时发热,难受又说不出,所以越来越难缠。
幸亏沈芩的“孩子缘”很好,又有钟云疏的帮助,好不容易熬到夕阳西下,雷夫人料理完手边的事,来静园换手。
沈芩这才长舒一口气,古医有云,“宁治十男子,不治一妇人;宁治十妇人,不治一小儿。”放在照顾病人身上,小儿这点真是深有感触。
时间一点一点地熬,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五天早晨,清儿的胸口开始起红疹,一个接一个,中午时分,全身上下连手心脚心都是小块的红疹,再也没发过热。
雷夫人见应了“疹出热退”,高悬了好几日的心总算回到肚子里,对沈芩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当晚,奔波了好几日的雷鸣才回府,沐浴更衣后溜进静园,进了屋子,就从宽袖里抽出一个长卷,搁在矮几上摊开,小声介绍:
“这是永安城及周围的寺庙和道观,标了红色的都出售符纸;标黄色的提供符纸,但不收钱物;标绿色的,不提供符纸,却开放山门,供无家可归者借宿,寺众们还挨家挨户地化缘,救助灾民……”
钟云疏和沈芩分站两旁,看着这张“良心图”,大片大片的红色,小块小块的黄色,像点缀花纹似的绿色,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来。
“彻查这些寺庙道观背后的联系,揪出靠这些谋取暴利的黑手,”钟云疏的视线移向雷鸣,“身为刑部侍郎,查这些应该没问题吧?”
雷鸣苦着一张脸,“他们耳目众多,出售符纸的钱都收在功德箱里,我们的人手久在永安,一进入寺庙道观就被客气地招呼;也换过一些生面孔,有心去问上两句,立刻会被发现,更别提查这些钱物的去向了。”
“随便找些理由,直闯进去,这还用我教你么?”钟云疏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