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到是公孙秋问了她一句:“真的不想帮么?”
她想了想,道:“也不是真的不帮,若那西陵问天大开杀戒,我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理的。除此之外,我又有什么理由去管?我不是圣母,没那些拯救苍生的情结,更何况,就连我自己都要仰仗你们相助,哪里有能力去管别人。我还是那句话,当年我们一家三口被扔在弃凡村,又有谁管过我?自己的仇终究要自己去报,而我也答应过祖母要为她报仇,但不是现在。”
她抬手打了个法诀,从树上打了些树枝下来,一个一个地扔到篝火里,再道:“我能看出西陵问天背后定是有势力相助,也知天道宗想要顺藤摸瓜找出修界毒瘤,那就莫要因为我的事扰了你们原本的计划。”
公孙秋没有隐瞒,如实地道:“的确是势力在给他帮助,且这股势力十分狡猾,这些年一直东躲西藏。我们怀疑支持西陵问天的势力跟当初支持东郭易的势力是同一股,上次本想顺着东郭易去摸,可自从那场寿宴之后,直到现在也再没有人联系过东郭易。他现在已经成为一枚废子,再没有价值了。希望这次的西陵问天能争气一些,不要再走了空。”
西陵瑶有些内疚,她说:“都怪我,要不是我冲动与那东郭易闹了起来,也不至于让他背后的势力察觉。我这个脾气也是该改一改,不能总是那么冲动。”
“不用不用。”公孙秋连连摆手,“夫人这点脾气算什么,天道宗从上到下都一个德行,也没听说有哪个要改改的。若是改脾气就能让那个势力暴露于天下,那天道宗也不至于一查数百年之久。所以这事儿完全怪不到夫人您头上,以前没您的时候也没查明白,现在更不该把责任往您身上推。”
她听着这话,便也没再执意往自己身上揽责,只问公孙秋道:“你说,那背后的势力,会是炼尸宗吗?”
这是一个很严肃的话题,孙元思也正色听着,公孙道告诉他们:“我原本以为是炼尸宗,可是实大长老曾分析说,炼尸宗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做不到让一个又一个有一方势力的高阶修士为他们服务,但这件事情里却总会有炼尸宗的痕迹出现。对此,上尊的说法是,炼尸宗其实与东郭易和西陵问天这样的人是一样的,它们也不过就是那个势力的棋子罢了,真正的大东家,还在背后隐藏着。我们看不见,摸不着。其实原本我们也没盯着西陵家,但数月前,有人说在京城看到过老候爷,见他年轻了许多,且在四皇子府上被待以上宾,还送了许多侍妾,他都来者不拒,十分痛快。以他的年轻还能有福消受那些美艳侍妾,这就很是蹊跷了。所以我们暗中查着,很快就发现西陵祖宅不大对劲。”
他讲着这几月间天道宗对西陵祖宅的暗查,同时也告诉西陵瑶:“上尊一直忧心夫人独自回到锦县,怕这边有事,这才让在下带着他的传形玉简赶紧过来。至于其它宗门的宗主,应该是听说老夫人快要坐化,又听说了夫人也回来奔丧,巴巴的赶过来向您示好的。夫人,上尊的意思是,这一次不管有没有事情发生,丧礼结束之后请夫人立即离开锦县,回到飘渺宗去。这边的事情就交由在下来处理,请夫人莫要耽搁。”
“我能帮上什么忙吗?”她眉心紧锁,亦十分忧心。
可公孙秋却摇了头,坚决地道:“不能,这是天道宗的责任。身为宗主,这是我份内之职,本就应该是我来做的。夫人只要保重自己,就比什么都好。无论何时何处,夫人您都要记得,您好,就是上尊好,上尊好,就是天罡好。”
终于,初晨渐起,夜幕迎来新一日的第一缕光。
灵堂内传来西陵元齐的哭声,西陵瑶起了身往灵堂跑去,就看到她父亲抱住老夫人的棺木,一声一声地叫着:“母亲!母亲!”
她鼻子发酸,终于也掉了泪来。
宫氏走到她身边,红着眼睛说:“不管从前都经历过什么,那到底是他的亲生母亲。虽说生命是父母共同创造的,但孩子到底是在母体里多了十月的孕育,感情总归是要更深一些。阿瑶,我与你父亲都不再怨恨她了,你也放下吧!她这一去,这个家族就再没什么值得留恋,连四叔四婶都决定要离开,咱们以后也别再回来了。”
她点头,轻轻地拍宫氏的手,“娘亲放心,我都明白。今后我会带着您跟父亲好好生活,过我们自己的小日子。”
宫氏忍不住啜泣,连连点头,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