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一走,偌大的宫殿,便只剩下这对父子了。
宋禹悄悄的打量了一旁端坐着的沈宗文,见他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样子。
张了张嘴,也不知说些什么是好,左右环视了一圈,见桌子上放了点茶水,便自己动手倒了一杯茶,小饮了一口。
一番动作做完之后,沈宗文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宋禹不禁有些失落,目光染上了点点回忆。
他是个木头性子,话压根都不会多说几句,没想到陵越这孩子,倒也随了他,养成了这幅沉默寡言的性子。
沈宗文把玩着手中的穗子,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看似一副神游的状态,其实他一直留意着皇上的动作。
见他面露回忆,不禁嗤笑出声。
宋禹被惊醒了过来,湿润的眸子还来来得及遮掩,便听沈宗文漫不经心的开口:父皇,母亲到底如何去世的?
宋禹愣了片刻,张了张嘴,吐出了那个他已经说了百遍,连自己都要说服的事实:都是父皇的错,没有请来最好的大夫,才让无忧就那样去了。
宋禹的声音也低沉了下去,目光沉痛,泛起了点点的湿意,胸口那处更加紧了。
沈宗文不屑的收回了视线,看着白色窗纱投落的树影,黑眸闪过一丝失望。
母后,这就是你选的男人!
父皇,母后真的是因为我而难产去世的吗?
是,就是,就是,当年所有人都是这样说的!
宋禹突然站了起来,冲到沈宗文的面前,一遍一遍的重复道,垂在身侧的手掌却是紧紧成拳。
宋禹四周被浓浓的凛气包围,温润如玉的面庞出现了裂缝,挂着吃人般的恨意,双眸迸现出阴鸷,眼眶渐渐开始发红,充斥着猩红。
仿佛眼前的人不是他得亲骨肉,而是仇人一般!
沈宗文悠哉悠哉的将穗子塞进了衣袖,高大的身姿立了起来,竟然还要比皇上高出半个头的高度来。
父皇,母后到底是不是因为难产而逝的,您心里有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