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素一手执黑子，一手执白色，自己和自己对弈，眉头一直紧紧的蹙着，凝视着棋盘中的情况。

棋盘中，黑子呈现绝对的优势，环环相扣，死死的扼住白子的每一条生路。黑子如一条巨龙一般，盘旋而窝，高傲的倪视垂死挣扎的白子。

程素对棋有自己的理解，到了这里，她更是有大把的时间去消磨，不知不觉之中，她的棋艺也有了相当大幅度的提升。

而这一次，她更是打破了常规的形式，下了死局，狠狠地逼迫着白子。

局面正僵持不下，沈宗文从笼子里拿出一颗白子，轻轻的落在一处看似绝境的地方。

程素细细的去打量，不禁惊住了，捏在手中的棋艺吧嗒落在书案上，无声的滚落在软软的毛毯之上。

这一步棋，起死回生，将白子重新拉了回来，甚至隐隐占了上风。

一句话隐隐的浮上程素的脑海：任何时候都要记得给人生留点余地，不冒进，不颓废，不紧张，不松懈，不偏激，不执着。

得到时不自喜，失去时不郁闷，得失之间淡定从容。

她似乎急了，慌了手脚。

程素微微侧身，看着身边这个她自认为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人，清明的眸子渐渐浮现一层迷茫。

棱角分明的脸颊，不苟言笑的性子，长年紧皱的双眉，高挺的鼻梁，性感的双唇。

似乎一切都很熟悉，却又让人觉得不真实，隐隐约约之间，两人的距离似乎不停地在被拉远。

程素手指微动，柔若无骨的指尖一点一点的划过他的眉眼，眉脚，他的脸颊，那道已经毫无痕迹的疤痕，那片光滑的肌肤。

沈宗文她轻声低喃，软软的声音像小猫一般，迷茫的小表情可爱的紧，却又可怜的让人忍不住好好安抚一把。

沈宗文将她拥在怀里，柔声安抚：我在，我一直都在

一直都在你的身旁，从未离去，也绝不会离去

耳边熟悉的心跳声让程素缓缓阖上双眸，一滴晶莹的泪珠无声的滑落，消失在衣襟之中，也不知伤了谁的心，破了谁的情。

沈宗文垂着眸子，深不见底的双眸渐渐露出了柔情，贪婪的记住她的一丝一毫。

程素并未睡去，她知道沈宗文看了她一路，也知道他眼中的柔情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