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瞥过窗外晃动的树影，又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收回视线，她并不想隐瞒这件事情，舅舅早知道可以早做准备。

舅舅，都城的布防图丢了，就在这一两日。素儿担心有人会往舅舅身上泼脏水，舅舅早做打算。程素压低声音道。

南宫文夜的瞳孔微缩，看着程素眼中毫不掩饰的信任与关心，将心中的震撼给压下，藏在衣袖中的手指有些微颤。

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可没有想到素儿会亲口告诉他，相信他们，让他们早做准备。

这难道是亲人的感觉？

毫不犹豫的信任！关心！

好，素儿放心，南宫文夜垂着眸子回答，他不想让程素看见他的震撼和自愧。

他一个活了将近四十年的人，此刻竟觉得异常羞愧！

舅舅，还有母亲的事情，程素带着淡笑说道，透亮的眼睛飘向一边的画卷上。

她的神情很淡，没有过分的伤心，也没有过分的亲昵。

只是有些感叹，她原来也是有母亲和父亲的孩子，也是有家的孩子。

只不过，她的母亲和父亲太过于相爱，忘掉了她这个女儿罢了。

南宫文夜却猛的坐直身子，据他们的调查，素儿是知道大宣皇帝间接害死了长姐的事情。

程素觉得自己的身子有些虚软，飘飘忽忽的，眼前的一切似乎朦朦胧胧的，便往一旁的小桌上靠去。

柔弱却带着坚强的声音传来：舅舅，母亲的死与沈宗文的父皇有关，素儿并不想去报仇，去追究，毕竟母亲得到她想要的。

舅舅，你要是想骂素儿不孝，你就骂吧！舅舅，母亲的仇你们报不报，素儿不会多说一言。

舅舅，你们不用顾及素儿的想法，母亲是舅舅的长姐，舅舅应该报仇的！

话落，程素微微阖上双眼，一滴泪水从眼角飞速的滑落。

落入她的衣襟之中，悄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