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屋子里,从窗缝里透过来的清风,将案台上的烛光吹的忽暗忽明,跳动的烛光映在桌上摊开的白纸之上。
春燕轻轻动了动发僵的双脚,身子往一旁的柱子靠了靠,心中不免有些怨恨,面上却还是依旧的恭谨。
呼呼呼呼
又一阵风吹来,虽然已是春日的晚上,但腹中几乎是空的,又站了这么长时间,春燕忍不住的缩了缩脖子。
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坐在书案前的女子身上,还有几乎已经要被风吹干的墨汁。在心中幽幽的叹口气,主子这是真疯,还是假疯?
突然,书案前的赫连静芸手臂动了动,幽冷的眸光轻轻扫了春燕一眼,带着阵阵的凉意。
春燕心一紧,头发顿时发紧,她有股被人看穿的感觉。
赫连静芸淡淡的收回了目光,微凉的指尖死死的握住笔杆,手臂微动,提笔写了起来。
片刻,她便放下笔,衣袖晃动之间几个黑衣若隐若现:要她死
春燕垂着头,听着书信被打折的悉悉率率的声音,虽然真的很好奇上面到底写了什么,但她真的没有胆子。
赫连静芸将身子缩进椅子中,宽大的衣袖空荡荡的随着风飘荡,双颊的颧骨高高的凸起,原本丰腴的身子隐隐约约可以瞧见骨头,她已经瘦的只剩皮包骨了。
只有那阴沉沉的眸子,还能证明她还是有一丝活气。
春燕,明日将这封信送到丞相府!
赫连静芸动了动了嗓子,一句话的时间让她嗓子发痒,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嗽让她脸的泛起一种病态的红润,春燕缩了缩身子,怯怯的看着她弯曲佝偻的身子,一步也不敢上前。
她的声音沙哑夹杂着一股寒意,仿佛是从地狱爬上来一般,让人毛骨悚然,瑟瑟发抖。
春燕忍住心中的俱意,见她不再咳嗽,才艰难的张开嘴巴:娘娘,奴婢出不了府的,殿下禁了东院的足。
几个字,春燕唤了好几口粗气,结结巴巴的将话说了出来。
除了每日送饭的丫鬟,她们连个外人也见不到,这些丫鬟嘴巴很硬,不管你问她什么,她也绝不会开口回答。
门口的那些侍卫更是油盐不进,她曾经试过用银子来引诱,根本没有用。她更用过身子色诱,直接被人扔了回来。
缩进椅子里的赫连静芸,听见这话,轻不可见的挑了挑杂乱的眉脚,幽幽的目光落在窗边的那朵桃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