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的太阳卷着天边的云,渡上了一层的金光,像是在迎接风光归来的人,微风轻拂又带着丝丝的凉意。
沈宗文遥遥的就看见城门上站着乌泱泱的一群人,为首的穿着一件明黄色的长袍,冗长的车队缓慢行驶,行至城脚下时嘈嚷的人声像是黑夜里乍然出现的炮火,一下子散了开来。
太子赈灾平定是天大的好事,宋禹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而跟随在左右的人皆垂着头,看不清模样表情。
沈宗文带着从荒区拿来的五谷呈在宋禹的面前,不卑不亢的沉声道:“承蒙皇恩,百姓安康。”
宋禹伸过手接过那红木匣子,里面是沉甸甸的一把小麦,地主富裕又吝啬,可普天之下莫非皇土,好一个承蒙皇恩,他笑的龙颜大悦,又赶忙伸手扶起沈宗文:“皇儿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
沈宗文抬头之际,将将对上宋禹左右的人,那熟悉的眉眼让他眉头一皱,俯首的人像是感觉到了脑袋前的目光,缓缓的抬起头,嘴角一弯露出一个狡黠的笑来,带着隐隐的得意和嘲讽。
是南震天,也是宋钰,他和赫连舒站在一块,颇有一种狼狈为奸的模样。
沈宗文的脸色沉了几分,眸子里多了几分警惕,半晌才收回目光作揖拱腰道:“为父王分忧乃是份内之事。”
嘴角微抿,眉头微蹙,他在想为什么他又会出现在这。
“朕看太子年岁不小,是该物色一个贤惠多德的太子妃了。”
下一秒,沈宗文猛地抬起头来,直愣愣的盯着还未说完话的皇上,那种没来由的不安感果真不是空穴来风,而南震天肆意的嘴角更像是胜利者的宣告。
宋禹心头一紧,被自己儿子的目光看的一顿,兀自的微微叹了一口气。
“恭喜陛下,恭喜太子,双喜临门。”赫连舒的声音不适宜的穿插在两个人之间,是小人得意的喜悦,隐着的轻蔑态度叫人看着委实不痛快。
“赫连家有女,端庄得体,秀外慧中,朕特为你二人赐婚,不日完婚。”宋禹心中有些不愿意,却又不得不说出来。
当日寿宴之后,赫连静芸的名声就传了出去,上门求取的人都踏破了门槛,可却被赫连舒一一拒绝,众人没想到赫连舒实在这等着呢。
当日赫连舒救驾有功,自当有所赏赐,可偏偏他提及小女从小对太子哥哥的思慕之意,唯一想要的赏赐不过赐婚一事,满朝文武百官下,宋禹下不来台,纵使有千百个不愿意也轻声应了下来,金口玉言,覆水难收。
赫连舒有何样的狼子野心,就算赫连静芸真真的对太子有心,却也不免变成一颗举足无轻重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