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一直持续了很久,小孩被自己的娘亲搂在怀里轻抚了很久到最后才变成断断续续的抽噎,他怕是也是知道自己是死里逃生了一次,所以刚醒过来才会如此的惊惶。
南宫润之拿着浸湿的帕子擦了擦手,动了动嘴皮子,眼睛都没眨一下,“是故意还是无意?我开给你的药里面有什么我自然明了,可我靠近的时候又从他的嘴边闻到了藜芦的味道,你别告诉我你们没钱买药却有钱买藜芦?”
一时间妇人的脸色苍白下来,蠕动的嘴唇下似乎藏着不少的辛酸苦楚,她呜咽的抖动着肩膀,又紧紧搂着怀里的孩子,半个字也没说。
南宫润之并不心急,只是静悄悄的等着她开口,可没等妇人开口倒是怀里的孩子先出了声,“是,是陈大伯。”
程素有些惊错,一激灵的想起昨天虎子在她手里写下的那个姓,是不是还别有用意。
“我爹身子不好,在陈氏医馆治病,这么多年里欠下了不少的银子,可是因为陈大伯是我家的远房亲戚,怕给别人说了闲话所以没法子丢着不管。”小孩的话断断续续的夹杂着哭腔,人情世故或许他懂得并不是很多,但尖酸刻薄的话语却听了很多,明里暗里的骂他们一家是拖累鬼。
这话刚说出来一半,知底的人也听了个大概明白,这不就是同行之间的危患意识,与其等着日后壮大彼此竞争,不如直接扼杀在摇篮里让它从此一厥不起。
陈氏医馆这法子的确是恶毒了点,可毕竟虎毒不食子,谁又知道这做娘亲的是如何想的。
“我,我以为不碍事的,他说,他说不会有事的!他说只要事成,就会抓药给我家虎子,治好他,以前的账,账也一笔勾销。”虎子娘哽咽的辩解了几句,全然不知自己因愚笨被人耍的团团转,而自己的亲生儿子又是如何的绝望被自己的娘亲给无意当了枪靶子。
程素痛心疾首的看着虚弱无力的孩子,饶是再心疼可这心里还是跟憋了一股子的气似的。南宫润之微微眨了眨眼睛,“你这么不明不白的听了别人的话来砸我医馆的招牌,这笔账又怎么算?”
周围的人噤了声,出其不意的语风一转,他们一家虽是可怜但错在太蠢,又不是一件天大的事情怎么犯得着以身涉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