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默不作声，转头看了一眼沈宗文才将南宫润之手里红枣接了过来起身离开，八九岁的孩子正处在成长的阶段，虽然是天天赶路，但小六的胳膊仍旧粗了一圈，武功渐长，为人更加沉稳，到底是没辜负了小五的一番苦意。

沈宗文不语，只是听着南宫润之的语气心里有一丝不快，因为晚上要住下的缘故，他们又朝老板娘要了几个小菜，算得上几日赶路以来吃的稍微好一点的一天了。

茶馆一共两间房，一间租给了另外一群游客，所以只能委屈这一行人住在一间，空间富余也算凑合。

屋子中间被隔上了一道帘，雨夜没星星，程素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忍不住又想起自己初到露水村的情景，被父亲逐出家门，凄苦无依时是沈宗文收留了自己，有了一方静处，可一晃眼不过数月，人生的大喜大悲都一一经历。

她这才发觉人的性命实在脆弱不堪，漫漫一生却又短暂无比。

帘子被掀起，程素没有发觉，直到沈宗文靠近的时候才微微回过神，他的身上一直带着若有若无的草药味，闻着这味道她蓦然有些神伤，作为一个学医的人对于烧伤知之甚多，却无法用的到自己的半点才能。

“你是真不知道那群人为什么来吗？”程素哑着声音，细微轻小。

沈宗文摇了摇头，看着程素满脸担心的神色垂下了眼眸，“你是不是害怕和我在一起了，是我连累了你们一路被追杀。可我，实在，”

他也实在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是！”程素厉声否认，抿着嘴角，“他们在后面追着我们难免心慌，这样对你的伤并不好。”

沈宗文一愣，接下来是长时间的一段沉默。

“客官？”老板娘叩了叩房门，“刚才要的红枣水送来了。”

门吱呀被推开，里面静的只能听见雨声，小六靠着帘子坐着，手里捏着小五留下的武书，南宫润之正提笔写字，阿三站在一边研墨，老板娘失笑，只觉得这群客官为人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