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懿猛地蹬出蓄力已久的一脚,结结实实踹到华妫容面上。
他未有防备,身体一踉跄,后脑勺直接磕到车壁,闷重一声响,当即引起外面的注意。
“少主?”
华妫容晃了晃头,一只手还抓着被脱下的雪袜,半张脸从太阳穴到下颌很快泛红,那一脚一点力都没留情。他后知后觉自己遭遇了什么,阴沉沉抬眸看向凶手,而昭懿根本不看他,正费劲卷了狐裘蠕动团窝
其中。
华妫容默了三息,丢开手里的雪袜,抿着唇扑过去,他欲也滚进狐裘里,反又叫踢了几脚,比起先前那一脚,这几脚不怎么疼,她没什么力气了。
他握住昭懿乱踹的足踝,想说什么,先止不住咳嗽起来,咳得脸颊泛起病态红,长睫扑簌。被他压在身下的昭懿,长发都把快大半张脸遮住了,她被逼出了第二轮的汗,气喘吁吁,仍不肯服软,怒视他的眼明且亮,里面充斥着憎恶和仇恨。
华妫容抿紧唇,有一瞬间想捂住她的眼睛,不许她这样看他。
别以为他没看到她是如何看那个贱奴的,她怎么敢把属于他的给那个贱奴?
一瞬之念还是被他压下去,他想自己没必要躲避,直视她眼中的情绪,谁也不让谁,对视下,华妫容缓缓将抓住的那只脚塞进狐裘里,又扯了座位上的锦被盖在昭懿身上。他身下蛇尾幻出,近乎盘踞整辆马车,将昭懿包在其中,再往旁一倒,压住自身一截蛇身,疲倦至极垂下眼睫。
两人如两具艳尸,双双躺倒。
昭懿同样精疲力尽,跟华妫容的对峙全然是强撑着一口气。此刻,华妫容那边安静下来,她把大半张脸埋进被子里,身体因动怒而止不住发抖。
木已成舟,纵使她想改变也是不成。中途清醒的时候一度想过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杀不了华妫容可以自戕,一头撞死、咬舌自尽,总有办法,可当她咬住自己舌头时,陡然清醒过来。
她这是在做什么?
因为华妫容欺辱她,就要自尽在此处吗?
那她死了之后,华妫容会得到应有的报复吗?
玉山大概会替她报仇,但那不一定成功,就算成功又如何,她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