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几本书,昭懿只觉得脸儿火辣辣的疼,未完全褪去红肿的眼皮,这会子隐隐又开始眼圈泛红。
“女居士。”
一道怯弱弱的声音响起。
她转眸望过去,是先前那个偷瞄他的小童。
旁的小童都出去了,他还留在原地,看见昭懿眸中泪光闪烁,眼睛一下子瞪得圆溜溜的,脚步也退了好几步,仿佛昭懿是什么洪水猛兽。
昭懿眼神只落在他身上一瞬,便移开了,继续盯着那几本书。这些书她早就在宫里就读过的,不仅是她,娘娘们宫里也都有。教习嬷嬷也耳提面诲,说女子不必读太多闲书,读这些最好。
“女居士。”
那个小童又开口了。
昭懿不得不再次看向他,他还是站得很远,一幅随时准备拔腿逃跑的架势,“你是知观的炉鼎吗?”
道家不同佛教,素有房中术一说,讲究阴阳调和。道家其中的正一道便可娶妻生子,也有道士私下养着女子在房中,认为男女双修,可强身延年。
昭懿没听懂小童的话,疑惑地反问:“什么?”
但那个小童已经不肯说了,转身就跑。他跑得飞快,昭懿未能拦住。
她也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只当是小童见到观外女子的好奇一问。
昭霁元是入夜后才回来,那时昭懿已经睡下了,听到动静,她又坐起来,“皇兄?”
黑暗中传来昭霁元的声音,“是我,还没睡?”
“已经睡了。”她轻声说。
昭懿下午的时候曾试图出过房门,刚打开房门,就望到不远处站着的两个人。
那两人皆是道袍打扮,却看得出是武家子,手上厚茧严重。他们看到她出来,就微微侧过身,随时要请她回去的样子。
她只好又退回房中。
昭霁元的声音再响起,“抱歉,是皇兄吵醒你了,下次我会早些回来。”
这话让昭懿头脑一懵,她残余的睡意都褪得干干净净,身体隐在帐子后,张唇又闭上,听到往这边的脚步声时,不由厉声道:“皇兄!”
脚步声停住。
她伸手捏住丝被,努力缓和语气,“既然夜已经这么深了,皇兄也该早些歇息,我也困乏了。若有话,请皇兄明日再说。”
话音落到末尾,帐子已经被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