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了药材的浴水很快转为乳白色,昭懿盯着那水,不由问:“里面是什么?”
“对你身体好的东西。”
她转过头,再迟钝的人也该察觉到异样,不仅是昭霁元对她的态度,还有她现在所处的地方,昭霁元到底想做什么?
“我身体并无大碍,无需用药材滋养。”顿了顿,“皇兄,你带我来这,父皇知晓吗?”
昭霁元不知是前半句动气,还是后半句,或者两者皆是。
他几乎从未在昭懿面前冷笑,但只笑了一声便又压了下去,眸光落向旁处,唇线近乎克制地一抿,方道:“这一路舟车劳顿,沐浴泡澡解乏总归是好事。父皇——”
他略微扣紧握着昭懿腕子的手,“父皇知不知晓,很重要吗?”
“若是父皇不知晓,皇兄这种行径便是将和亲队伍……”
话未说完便被打断。
“溶溶!”
昭懿下意识地低下头,没被抓住的那只手也控制不住地揪紧自己的衣服。昭霁元看到她这种神态,面上神情有略微和缓,可转瞬间仿佛想到什么,脸色又难看起来,“妹妹现在当真以大局为重,那妹妹想做什么?继续百般笼络那条连人称不上的东西,生下他的孩子,然后呢?他就能此生安安分分,永远不会对大昭出兵?”
“百般笼络”一词叫昭懿心猛然一提,她意识到什么,脸色渐渐发白。
昭霁元为何会提到百般笼络?
难道那夜窗外的人……
不,不可能!
这个猜测叫她顿时神思纷飞,竟也思量不了旁事,一种前所未有的羞耻感罩住她,无论是她跟玉山,或是她跟华妫容,她都未想过要叫昭霁元亲眼看到。
被其他人窥视,尚觉得无地自容,倘若窥视的人变成昭霁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