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家洛摇了摇头:“你错了鹏予,我不是忽悠,是害怕、恐惧。”
蔡鹏予一凝:“恐惧?”
“对,恐惧。失控的恐惧。”
蔡鹏予眉间一蹙,却听倪家洛悠悠道:“从那一次俞杏儿被社会工程,这种恐惧,就开始滋生。如果把做公司,比喻成一辆在道上行使的小巴,我以前一直认为,要让这车开的又稳又安全,最重要的,是司机、司机手里的方向盘和他脚下的刹车,当然,可以让你看清路况的后视镜,也必不可少。
可俞杏儿让我知道,这辆车上的人,才是最危险、最不可控的。你不知道谁在某个节点,就突然发疯了,跟着跑去缠着司机,然后影响到一整车的人——就是这种无力的失控感。
我回想到这个事就很后怕,如果俞杏儿是重要位置上的人,该怎么办?如果她泄露的,是我们的核心数据,又该怎么办?于是,就有了各种不信任——包括郁琛,她提议过好几次,让我把项目出让,或者把我的权利出让。
我害怕,我看不清一个人,所以,我对郁琛做了一件事——大数据操控。我故意借题发挥,因为我知道她的软肋,她的软肋是把感情看得比物质更重。所以,我以情为矛,攻击了她。”
倪家洛深呼吸了一口,往后仰到椅背上,疲倦地闭了闭眼,接着道:“同样是因为恐惧,越恐惧,就害怕失控,于是,就越要抓在手里。这才有了,咱两闹僵的ico决定。
现在回想,好在你及时的,把我从位置上逼下来,那天我去明瑞的party,我看到他们那些人,在灯红酒绿当中,在泡沫里狂欢,一张张笑脸背后,我才发现,原来都是跟我,一样的恐惧。”
倪家洛与蔡鹏予对视:“其实仔细想想,谁又不是因为害怕呢?晶晶当初用大数据,去画像许子峰,是害怕失去他。妙妙跟凌空,那时候相互入侵,彼此杀熟,谁也不肯绕过谁,归根究底,抢的是主权,他们在害怕自己的,一点点的,从自己手里流失,自己做不得自己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