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静静站在槐树下,手里握着那把油纸伞,身后的影子被月光拉得格外细长,斜斜印在他身旁,像是在陪他一起等着。
她没有来。
是不是他记错了日子,今天不是十五?
唯独十五的时候才能见到她,他又怎会记错。
是不是她突然有事不能来了?
还是太忙生了病?
还是怎么了呢?
他好想知道。
就这么顶着夜露站了一夜,头发被微微打湿,指尖凉得吓人。
第二日清晨他揉着发烫的额头靠在槐树上歇了会,又拿起伞沉默地走回去了。
他的背影刚消失在山道上,方才站立的大槐树上枝桠动了动,带着点孤零零的叶子,跳下来一个瘦瘦弱弱的女子。
一身衣裙被昨日的山雨淋湿又晒干,夜里又沾了浓浓的夜露,贴在身上难受的紧。
她却浑然不觉,盯着他刚刚站立的那小小一块地方看着,像是他还在这。
明知道今天他会来这等,虽然明白自己做好决定后应该置之不理,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来了,甚至比他更早,藏在了树间陪他静静呆了一天一夜。
他不会知道,他以为没等到的那个人已经在等着他了。
沉默了半晌,她转过身踏上了与他相反的方向。
边走边低声唱了一句戏词,声音如泣,飘散在这山川河流间,像是一腔断裂的衷肠。
“君无言让眼泪长流,
吾独酌山外小阁楼,
听一夜相思愁,
醉后人烦忧,
心事难收,
妄断山河。”
他坐在镇上最大的酒楼雅间里,看着对面坐着的那位索雪家族的大小姐。
脸上挂着礼貌的笑意,眸子里没带一点情绪。
虽然那位大小姐言笑晏晏的模样十分耀眼,一双美目顾盼生辉,画着得体的淡妆,一身华丽的衣裙格外精致,这些小细节无一不彰显着索雪家族的大家风范,吸引了不少旁人热切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