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荣行的身体在退,搭在他腰侧的手却没撤,仍然搂着关捷,退到能看见他脸的距离就停了。
两人四目相对,既没对着傻笑,也没心思说话,定定地望着对方,任由暧昧和荷尔蒙在周围以指数级的趋势疯狂增长。
路荣行看了几秒,想吻他的念头很快就从闪念变成了一种克制不住的冲动。
然后他就像是魔怔了,不由自主地朝关捷靠了过去,动作很慢,头无师自通地歪了起来,眼睫随着缩小的距离,从关捷的眼睛处滑到了嘴唇上。
这在关捷的视角里,看起来就像是他正在闭上眼睛。
关捷就是再二百五,也知道他要干什么了,浑身瞬间僵硬,稀里糊涂地感觉到了害羞。
他跟路荣行早就熟得不像样了,平时干了搓事也会不好意思,但丢脸和害羞导致的生理反应截然不同。
关捷脸上腾地窜起了一层热意,心口也有种像是扛不住的紧张,呆呆地盯着路荣行的脸,看他的五官越来越近和模糊,睫毛因为不知所措,在晕有橘金色夕阳背景的空气里轻轻地抖。
不过他抖了没几下,路荣行的嘴唇就到了,轻而温柔地落在了他的嘴巴上,像一片带有体温的羽毛,但又比它湿润一点。
这一下和关捷的小儿科亲嘴半斤八两,嘴上传来的触感软中带弹,唇瓣中央比刚刚啄过的嘴角还要软上好几个度。
而且这位零食专家刚刚不知道又吃了什么,路荣行有一瞬间在他的唇边闻到过一股水蜜桃的香味,意识里登时冒出了一种甜的印象。
他新奇又陶醉地感受了一下,接着立刻退开,观察了一下关捷的反应。
关捷的睫毛刚刚抖完,视线抬起来和他对了个正着,模样看起来有点呆,但好像没有抵触和躲的迹象。
路荣行觉得他应该不讨厌自己亲他,便又在想要攫取的欲望驱动下,再一次将嘴唇慢慢印了上去。
这次关捷仍然懵着,但因为心里怀着和他相似的动机,所以表现有了长足的进步。
他没有继续cos木头人,脑袋不自觉配合着路荣行的靠近,歪了一点仰起了一截,方便他新晋的恋人来表达感情。
两人的嘴唇这次碰触得契合多了,错开的鼻尖没有打架,呼吸也放得很轻,随后他们各自的手,也无意识地改变了位置。
路荣行抬起右手抄住了关捷的后脑勺,以免他动不动就将头往后仰。
关捷也不再像捆柴火一样箍着他,左手慢慢地往上爬,像是要抓住什么似的,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两人就着这个嘴对嘴的姿势,静静地贴了一小会儿,明明也没干什么,但心跳就是管不住地一个劲加快,鼻息也一点点变得火热起来。
然后生理上的这些反应,无一例外都悄然转化成了行动上的催化剂。
在静止状态的唇瓣触感模糊之后,路荣行试探性地在关捷唇上施加了一点压力,他在这块亲密的领地上轻轻地辗转,细细感受它的形状。
关捷被他蹭得尾巴骨上隐隐发酸,慢慢也会撅起嘴巴,笨拙地回应这个门外汉的青涩啄吻。
两人慢慢悠悠地或蹭或碾,唇瓣渐渐从平贴变成嵌入,吻技确实拙劣,都没敢往外伸舌头,老牛拉车似的在那儿摸索。
有点心慌,但却并不是因为怕,也有点刺激,使得这个游戏让人欲罢不能,不过更多的感受还是愉悦和满足。
时间在这间教室里,一下模糊地失去了概念,西边的窗户上泼着金色的夕阳,气氛安静又旖旎,恰到好处助长着恋人的情怀。
作为新手上路的第一次,两人的吻因为缺氧问题,止步在了牙关之外。
关捷是一直莫名其妙地不敢自然地吸气,好像喘重了会把路荣行吹跑一样,呼吸憋得轻轻的,一早就有了窒息的感觉。
而路荣行纯粹是多年以来不肯运动,肺活量不行。
两人分开后没有立刻说话,沉浸在一种疑似事后的脑筋不转圈的余韵里,对着傻笑了几秒,接着又不嫌热地搂在了一起,等理智慢慢回归,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关捷抱着人就爱晃,这个小动作里有他的情绪,有时是撒娇,有时是安慰,这会儿是无处发泄的喜悦。
路荣行被他正时针、逆时针地小幅度乱晃,用侧脸蹭了下他的,右手重新圈回到他腰上,突然笑了起来:“你刚刚吃什么了,嘴里怎么有股香味?”
关捷在搞对象这件事上确实没他脸皮厚,刚亲完还有点不好意思,一下有点失忆,顿了两秒才想起来:“吃了个雪丽糍,打印室的老师给的。”
路荣行又不吃,但却很来劲地说:“是不是水蜜桃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