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荣行听出了挂断的讯号,但对他的状况还一句没问,连忙应道:“嗯,你呢?在那边吃住啊上课什么的,都习惯吗?”
这些方面关捷都适应得挺好:“还行,就是……”
他想感慨一下这里有好多肽聚大佬,让人见了就想跪下,开口之后又想起这是一个冗长的话题,连忙刹住车,做起了最后的交代:“算了,等下次时间充裕了我再跟你说,我挂了啊。”
路荣行其实还想听他碎叨一会儿,但心里清楚不合适,忍了一下,违心地说:“好。”
“拜拜,”关捷说完,一时没有拿开手机,想等那边来挂。
然而对面的路荣行也在等他,两人谁也没动,通话里静了几秒,倒是给了别人可趁之机。
小灶1班和2班挨在一个转角上,四眼从教室里出来,看见关捷在2班门外趴着,立刻喊了他一声。
这喊声融在背景音里,迅速传到了路荣行那边,虽然声音有点小,但他还是听见了,怎么感觉都和关捷不搭,揶揄了一句:“你好像混得不错啊,几天都不见,都被人喊上神了。”
关捷有点麻木了,也最不怕他笑,不要脸地说:“那是,我们城南来的全都是神了。大佬是精神,小宇是婶婶,谙哥是女神,是不是很叼?”
“是,可以出道了,”路荣行边说边笑,“组合名字就叫城南F4。”
关捷觉得他有毒,哈了几声又拜了一下,这才轻轻地按了结束通话。
打完电话他神清气爽,把手机还给刘谙,脚步轻快地晃进教室去插科打诨了。
一个星期下来,关捷和班上几位老是迟到的老兄已经建立了一点阶级友谊,下课为了换脑子会聊几句。
这些人聊的话题横竖离不开化学,不是在斗题,就是逮着各种物质和元素瞎开玩笑。
上次有一位讲了个冷笑话,问大家肽键应该有几个氮,便宜同学们群起响应,说是一个。结果那神经病说不对,正确答案应该是零个,因为太监没有蛋。
这次关捷进来,又看见有位壮士在装逼,他说:“等我毕业了,有时间了,我就去弄个纹身,让五湖四海的化学健儿一看,就知道咱是自己人。”
旁边立刻有人问:“你要纹啥?第23届icho的金牌吗?因为得不到,所以自己刻一个。”
壮士嫌他的脑洞太俗,同时对自己也很有信心,冲他傲慢地摇了下食指,接着一拍左边的大臂:“我准备去纹个PTX的结构式,就绕着这儿纹一圈,你们觉得怎么样?”
PTX的中文名叫岩沙海葵毒素,结构式七拐八弯,能活活画满一张A5的纸。
关捷一听就喷了,路见不平地说:“我要是纹身的师傅,我就原地把你打死。”
同学们看起来深有同感,一面倒地觉得壮士是个畜生。
第二天晚上,许老师搞了个周测,考试内容全部出自本周的课程。
这也就是N师的化院老师又牛又多,这才能在题海里抽出这么配套的考题,要是老明哥一个人,这卷子他能做,但不一定出得出来,这也正是他带学生出来参营的原因。
外面的天地很大,牛人很多,见一见对开脱眼界,以及真正地学会自谦大有好处。
关捷对知识点有点陌生,做题有点慢,交卷的时候还没做完,有把握的题也不多,他感觉成绩不会太好看,但被血虐的感觉比摸底好了一点。
考完代班的老许让他们明天上午休息,正好是星期天,准他们睡个懒觉。
老明哥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关捷喜上加喜,巴着他要ic卡。
老明哥哑然失笑,觉得他真是个小土瓜:“那个什么,公交卡就能拿来打电话啊,这里那种卖网卡的地方就有得卖,你去问问学校的大哥大姐,自己买一张去。”
他不说关捷哪儿知道这些名堂,颠颠地出了化学楼,到路上去拦大哥。
N师晚上自习的学生不多,在路上乱逛的倒是不少,关捷拦住了几个带着篮球的大哥,被对方友好地告知:“男生寝室南二楼下的小超市门口,有个蹲点卖卡的桌子,不过这会儿人肯定已经走了,你要买的话,明天白天再去。”
关捷笑着说:“谢谢哥,我还想问一下那个,北二在哪儿?”
接他话的大哥长得敦实高状,面相有点凶,但很爱笑,耐心也足,给他从最容易找的食堂指起,出食堂的小门往前走,路过网吧就是小超市。
关捷又谢了一遍,这才跑回寝室,回去发现大佬已经躺在床上了,正趴在床沿看邢大本,果然也是吃不消老许的光速小灶。
另外室友则在艰难抉择,是将网瘾扼杀在摇篮里好呢,还是把握住苦短的春宵,出去打dota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