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捷的头往前面栽了一下,在这阵安静里有点想问那个女生是谁,最后又觉得自己管得太宽像是有病,晃了下头,将那个念头甩出了脑海。
这时,后面的路荣行却哪壶不开提哪壶地说:“对了,你怎么跑到这边来了?你们教练的办公室又不在这一栋。”
关捷盯着被自己不断踩短的台阶,明明自己的反应还算正常,可就是没法坦荡地说出来,不得已他只好拖大佬出来挡枪。
他心虚到结巴:“我……我帮大佬拿了点东西,从他班上下来的。”
大佬是1班的,教室在这栋的6层,路荣行没有怀疑,继续算账:“下来路过我的教室,我要是不喊你,你是不是直接就过去了?”
其实忘了也就忘了,没道理关捷脑子里时时刻刻都得记着他,可路荣行就是忍不住要计较。
竞赛要补课,关捷和他呆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这是不可抗力,没有办法。
关捷要适应没有假期的生活,他也在适应没有对方陪伴的假期,碎片时间里有点无聊,不在院子里溜鹅,就在花坛里松两铲子土。
昨晚关捷没去蹭电视,放的节目也没想看的,路荣行就一直在扣手机。
他刷了下新闻,看到市内版块上的文化周报道,被它勾起舞台上的回忆,想起关捷那句你怎么没擦,埋头搜了下被兄弟亲了没反应的事。
其实路荣行不太在意这个事,一个快到来不及产生感觉的误碰而已,关捷说是不小心,路荣行相信他,自己也坦荡,所以转头就忘了。
眼下纯粹是因为无聊,他在网页在翻了几页,找到了一个半斤八两的提问。
不过主次要颠倒过来,是题主不小心亲到了哥们儿,哥们儿的反应很嫌弃,题主却觉得不恶心,问大家他是不是同性恋。
然后底下的回复都比较温柔,有的说没事,有的说只要不是有感觉就行,另外还有一种性爱分离的言论,说同性恋不是这么简单就能确定的事,即使有反应,也不能证明一个人就是gay。
路荣行看完接受了这个一面倒的反对声,一来是关捷没有给他遐想的空间,二是误打误撞的刺激不够,他还在和邻居当朋友。
不过只在朋友的立场,周末回家或返校,路荣行还是记得会去科教楼看他。
尽管相处少了,但他没有让关捷到一边去凉快,仍然会例行关心他的近况,也会担心他应付不来。
在路荣行的潜意识里,总觉得考完就是结束,可实际上它象征的是新的开始。
路荣行这时并不知道,他只是对比过去,关捷只要路过就会来喊一嗓子的故态,很难不多心地觉得,关捷可能是无意的,但自己被他忽视了。
这结论让路荣行莫名地耿耿于怀,他感觉得到自己有点小题大做,但还是问了出来。
关捷听完立刻瞥了他一眼,心里简直冤枉,忍了下城府不够,没忍住,直接交底了。
“过个屁啊,”他气笑地说,“我找你了的,是我刚刚从厕所出来,看见你跟一个女生在大厅里说话,我才走的。”
说完他陡然反应过来,说了不说还是说了,心里就很想糊自己的臭嘴一个巴掌。
路荣行没想到他不仅有反转,还有证据,盯着他的后脑勺琢磨了几秒,回过味来突然乐了,在想他是不是在实验室金箔练多了,把眼睛闪瞎了,看人看事一点都不准。
关捷八成是误会了,所以脸上才有吃惊的表情,至于是误会了他,还是4班的班花,倒是有点考证的空间。
路荣行为了考证,伸手揪住了他的后衣领,饶有趣味地说:“我跟女生说个话,你有什么好走的?你就不能等两分钟吗?”
关捷刚刚没想过这个问题,一听觉得有点道理,但也不是很稀罕等。
他头也没回地耸了下肩膀,试图解放自己的衣领:“不能,我跑了一天了,累化了都,而且我为什么要等?我改天找你不也一样吗,反正又没什么事。”
他越耸,路荣行就捏得越紧,照样拿捏着他的衣领,逗他说:“万一改天我又在跟女生说话,你是不是要再来一个改天?”
关捷在心里腹诽你哪儿来那么多废话,嘴上酸不溜秋地说:“不一定啊,改天我要是不累,我就等你两分钟呗。”
路荣行听他那语气,好像他的两分钟多珍贵一样,不过两分钟确实夸张了一点,但他的时间确实紧张。
“算了吧,你是大忙人,”路荣行扯了下他的衣领,“星期六下课的时间都在考试,我可不敢让你等。”
关捷愣了一下,最近考试的星期六就在昨天,连忙回头看他:“你昨天回家之前,是不是去我教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