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都不知道呢。”
“等什么时候见到他,再告诉他也不迟。”
“那行。太子哥哥……”
“哎……”
孩子的世界就是这么简单,几句话就能成为莫逆之交。
湘文又唤了一声:“太子哥哥。”
太子又答应了一声。
湘文一本正经道:“太子哥哥,你要记着,第二声哥哥是我替全生叫你的。”
“嗯。我一定记着。”
钱如意再次走进屋子里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两个孩子在床榻上一堆儿坐着,亲亲热热说话的样子。对此,钱如意也是无奈。只能唤了湘文一声。
湘文闻言,哧溜一声从床上下来,规规矩矩的在一旁站好。
钱如意看了他一眼,没有揭破。
并非她越老越古板,而是有些规矩还是及早的教导比较好。毕竟,伴君如伴虎啊。
太子其实也就在钱如意这里满打满算带了三天两夜而已。这三天两夜里,钱如意嘱咐湘文要对太子寸步不离。湘文是个人精,对钱如意的话照做不违。就连上茅房,都和太子在一处。
钱如意这样做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宫中的局势钱如意并不清楚,但是从之前太后的只言片语之中不难听出。宫中的关系错综复杂,要远比胡大郎在位得时候复杂的多。太子虽然是嫡长子,但并非长子。有些事还是不得不防。
不过,两个孩子显然是不能理会大人的忧虑的。湘文之所以能够和太子形影不离的在一起,除了听钱如意的话以外,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自全生走后,他就只能和那些小和尚们玩儿。小和尚要念经的时候,就只剩他自己了。忒是无聊。
如今有太子在这里,俩人一个没娘。一个有爹有娘也和没有差不多,因此越发的亲厚。
钱如意原本以为,等太子走后,她这里就会再次恢复到以往的样子。到那时赵丰收也该回来了。谁知,太子前脚才走,后脚就有宫人送来一个年轻的妃子。
不用说,那意思这妃子是为皇后守灵的人,就像钱如意一样。
可是……
钱如意一眼看见那妃子的时候就有一种预感,这是一个不甘于寂寞的人。这样的人,又年轻,怎么会受得住着山中的清寒和寂寞呢?
这往后,少不得是是非非了。
最主要的是,赵丰收一时之间恐怕不能回来了。
不过,自认为什么都经历过得钱如意,这一点寂寞又算得了什么呢?
“湘文,你这字写得也太不好看了吧?”钱如意看着湘文写的大字,简直哭笑不得。她的字写得不好,不代表就看不出来字的好坏。
湘文不服气的辩驳:“怎么不好啊?太妃奶奶,你看,这字和你写的一模一样。”
钱如意顿时哭笑不得,还别说,湘文写得字和钱如意教他写的字,真的一模一样的难看。
钱如意扶额道:“你就不能照着经书上的字写么?”
湘文理直气壮:“可是,太妃奶奶就是这样教的啊。那经书里的字又和太妃奶奶教的不一样。”
钱如意语塞。她叫湘文的是《三字文》那经书里自然是没有这样的字句的。可是,要一个才启蒙的娃娃拿着经文当课本儿,钱如意无论如何做不出那样的事来。
且不论经文艰涩难懂,一个小娃子要是过早的接触经卷,对他今后的人生影响可就大了。因此,这种事钱如意不能做。
她正在无奈,忽见那年轻的妃子走过来,向着钱如意福身一礼道:“太妃娘娘,您要是不嫌弃,就由妾身来教天佑世子学写字吧。”
钱如意看了她一眼。那妃子虽然穿得是素服,也未曾匀染装扮,但是容貌清丽,尤其是那双眼睛分外的灵动动人。什么叫天生丽质?这就是了。
钱如意道:“你年轻,这孩子又太过的顽劣了。还是不麻烦你了。”
并非钱如意对这妃子有什么成见,而是天家之事,动辄牵扯家国。能少一事还是不要多事的好。湘文的身份,虽说至今在西南地都不被那些天佑部族的人承认是继承人,但是,谁又能够认定,那继承人就一定得是所谓的嫡子呢?
若是湘文将来有所作为,那么他今日在这里所受那妃子的教导,便有半师之谊。说不得便会成为他的负累。钱如意将湘文当成字的亲孙子,是绝对不会允许有那样的万一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