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郎却摆了摆手:“你这就是笑话我了。难道我就真的是那小肚鸡肠的人么?走吧。”
钱如意一怔:“什么?”
“随朕起驾,巡幸西南地。”
“是。”钱如意福身行礼。
二人才走出屋子,就见天佑土司和郭通一前一后走进院中。二人看见胡大郎和钱如意双双向前行礼。
胡大郎抬手,示意钱如意有话就快些和他们说。
钱如意道:“皇上有所不知,天佑土司可还是您的救命恩人呢。”
胡大郎诧异的看向钱如意:“朕怎么没有听你说起?”
“不是没来得及说么。”
天佑土司倒是爽快:“皇上乃万民之君,也就是我天佑部的皇帝。为臣子者,自当替天子解忧,那些都是臣份内之事。”
胡大郎确实不清楚怎么回事呢。因此道:“此事容后再谈。朕相信天佑土司这会儿,心里一定牵挂着比这更重要的事情才对。”
天佑土司再次俯身行礼:“皇上慧眼如炬,幼子年幼,臣将他托付在娘娘这里,确实十分的牵挂。”
这件事,胡大郎也是不知道的,他转头看向钱如意。
钱如意这才如实向天佑土司道出湘文的去向。
天佑土司听完,脸上露出些许复杂的表情来:“这么说,湘文这个时候,已经被白大人带往京城了么?”
钱如意歉然道:“彼时情况危机,也来不及和大人商议。确实是我擅自主张了。大人若是想要将湘文接回。倒也不难……”
“不用了。”天佑土司打断钱如意的话:“这是天意,该走的留不住,该留的撵不走。况且,臣早就听说京城乃钟灵书秀,物华天宝之地。若不是臣俗务缠身,也想要去见识一番。如今湘文有白大人照顾,臣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同样身为女人,钱如意其实十分能够理解天佑土司这个时候的心情。先是她的丈夫卫越,离开她去了京城,而且,极有可能再也不回来。而后,阴差阳错的,她的儿子也去了京城。倘若他们父子在京城聚首。只怕回来的机会更是渺茫。
这也就是天佑土司,位高蹬远,胸怀不是一般女人能比拟的,要是换成普通的女子,说不得这会儿都要崩溃了。
天佑土司察觉到钱如意目中的担忧,摆手道:“娘娘不必担心微臣。臣没事。”
什么样的人才会说自己没事?有事自己扛的人。天佑土司便是那样的人。只不过,旁人就算知道她的苦衷,也是无从开解的。人生在世,很多事情都只能靠自己,旁人有心也是无力。
钱如意看向郭通。
郭通愣了愣:“外头的事情都料理好了。我二弟夫妇二人已然收敛停当,暂且寄放在城外得神庙之中。等咱们回师的时候,再行随军解回便是。只是可怜了我那侄女儿,令人好生的心疼。”
钱如意要问的正是明珠那个女儿家:“她如今在哪里?”
郭通搓着两手道:“我也正为这事发愁呢。本来她嫂子……就是天佑土司大人。想要将她接回家去照顾的。那丫头只是糊涂执拗起来,认为是天佑土司害死了她的爹娘,说什么都不肯去。
可是,老郭又是个粗鲁莽汉,又身在军中。部下也都是粗鲁莽汉。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钱如意顿时揪心起来:“那明珠这时候在哪里?”
“在庙里,为她爹娘守灵。”
“糊涂。”钱如意顿时便着急起来:“她一个年轻女孩儿家,你怎么好将她独自一人扔在庙里头?”
郭通愁道:“那要怎么办才好?”
钱如意道:“她和母亲一向在城中经营点心铺子,听说生意还好。日子也一向过得。就算她不肯依附与人,你只管将她好好的接回城里来,依旧送回家中便是了。怎么能将她扔在庙里?”
郭通道:“娘娘有所不知。那叛军才入城,便有地痞宵小趁乱生事,在城里放火抢掠。很多中原来的商人的庄宅,铺户都造了殃
及。被烧毁抢掠的不计其数。就连本地的百姓人家,遭殃得都不知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