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勇亮的半边脸都被他给打的红肿了起来。一会儿功夫,就将眼睛挤得只剩下一条缝隙了。一缕鲜血顺着那孩子的嘴角渗出来。
那孩子却依旧目光冷冷,转头向地上啐了一口。
钱如意看去的时候,心里又是一惊:“呀……”
只见那一口鲜血当中,落着一颗白白的牙齿。
卫元章刚才气急之下,一巴掌将卫勇亮的牙齿都给打落了。
可卫勇亮的样子,像一只不服管教的小狼崽子,那瞪眼的表情,令卫元章越发的怒气冲天,劈手就又给了他一巴掌:“你还不服气是不是?”说着又要打。
“那个……”钱如意伸手,拼尽全力才将将把卫元章的手拉住,犹豫了片刻道:“别打脸。万一破了相,日后不好说媳妇。”
原本气鼓鼓的卫元章,在听到钱如意这句话的时候,顿时便泄了气:“妇人之见呐。”但他却是也并没有再打卫勇亮,而是望着他道:“跟我回家去。”
“不,我有自己的家。”
卫元章顿时又怒了:“你父亲不在家,我是你的堂兄,便要管你。”
卫勇亮根本不吃他那一套:“我小时候怎么不见你来管我?这会儿我长大了,却又来充我的堂兄?哼……”不屑之意溢于言表。
说完迈步便走。
走了两步见钱如意依旧愣着不动,冷声道:“你可以长久独在外头待着的吗?”
钱如意这才回过神来。同时,她也忽然想起什么,看向卫元章:“我似乎知道那孩子为什么会烧醉月楼了?”
卫元章道:“为什么?”
那边卫勇亮显然已经不耐烦了,几步赶回来,不由分说拖住钱如意的手便走。
别看卫勇亮才十二岁,可是已经有一把子力气了。钱如意又长得矮小,属于娇小玲珑那种,竟然真的被一个半大的孩子拖得踉跄而行。
卫元章远远的站着,望着钱如意:“你倒是告诉我为了什么啊?”
钱如意迈步还迈不急呢,根本无暇细说。就那样一路被卫勇亮拉扯着前行。
离开由检司衙门没多远,就见一辆十分豪华的马车停在路边。卫勇亮扯着钱如意就到了马车前,冷声道:“你走吧,今天就当我没看见你,你也没看见我。免得麻烦。”
钱如意反手捉住他的胳膊:“你得跟着我。”
卫勇亮十分不耐烦的将钱如意的手甩开:“你很烦你知不知道?我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说完将钱如意丢在那马车前,转头便走。
忽听马车里出来周唯心的声音:“你就这样走了么?”
钱如意才知道,这马车是北定候府的马车。这也难怪,满京城里有钱又敢肆意张扬的花销的,除了北定候府,再没有第二个。
胡大郎一向推行勤俭节约的政策。头两年那些豪奢惯了的贵胄们耆老们还反抗,还不屑。被胡大郎一番铁血手段收拾的,一个个夹紧了尾巴再不敢吭气儿了。
无他,胡大郎不按常理出牌。
就像那位在宫门跌死的老臣,群臣闹腾了几天之后,被胡大郎丢出来的一大摞那老臣的罪证,狠狠的打了个头破血流。胡大郎趁机要各人自检。那些老臣遗贵们,哪个还敢多言?
就连三皇子去垦田,将他们的草场尽数圈了去,他们都敢怒不敢言。后宫里就更别提了。三皇子的生母闹腾了半天,皇后给她按个疯子的由头,自此永禁宫院,连门都不给她出。余下的妃子们也便都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再有半分妄想。
胡大郎和皇后,两人虽然不是真正的夫妻,可是联起手来,当真是珠联璧合,天下无敌。
不过话说回来,这样一来。朝廷内外想要混得好,谁还敢铺张的花钱。有钱都得藏着掖着,夹着尾巴。更有甚者,堂堂朝廷大员,以穿补丁衣为荣。
可是玛莎不一样啊。
她的丈夫周正现在还关在天牢里呢。人人知道乌斯有钱,她又不需要替子孙打算。她不大手大脚的花钱,那才是不正常的。
只见个子矮小的周唯心从车中下来,先向着钱如意抱拳行礼:“老师,学生来接您了。请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