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这才吃了一惊,停止了喊叫。下一刻迅速的就从一个张牙舞爪的小怪兽,变成一只温顺的小绵羊,躲进了小丘的怀里。但是,他悄悄看过来的眼神里,依旧充满了狠戾。也不知道这孩子为什么总是有着很多的恨意。更没人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的恨钱如意。
“走吧。”胡大郎不耐烦的看着半趴在地上,毫无形象搂着自己腿的人。
钱如意这才发现自己的样子实在是失态的没法说。她有几分尴尬的从地上爬起来:“好。”
胡大郎冷眼看着她:“走啊。”
钱如意从善如流,抬脚便走,下一刻被踢的腿一阵剧痛,向下一软,差点儿反跌在地上。胡大郎幸灾乐祸:“你还能不能走?要是不行,我再找别人去也是一样。”
“能行。”钱如意咬着牙。其实额头上已经痛楚一头冷汗。
她就那样一瘸一拐的向前走。胡大郎在前头悠然自得,一会儿看看花,一会儿赏赏草。更令人无语的是。走到半路上遇见一个妃子,胡大郎站在那里和那妃子卿卿我我的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就在钱如意以为,他下一步该和那妃子来一段露天鸳鸯大戏的时候,他却忽然收住了,只用三言两语就把那妃子打发了走。而后转头招呼钱如意:“愣着做什么?天都快黑了。”
钱如意一头瀑布汗。是她愣着不走么?分明是胡大郎一路招蜂引蝶的,走走停停。
可这话她不敢说,也觉得没必要说。
胡大郎骨子里就是个神经病,和一个神经病较真,极大可能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其实穿过后花园没几步路,就有一个角门,出了那个角门就是宫外了。
本来不算远的距离,硬是被胡大郎走了快两个时辰,天都黑透了,才走到角门外。
角门外停着一辆马车,黑衣蒙面的车夫正恭候在一旁。钱如意怎么看,那车夫都十分的眼熟:“赵丰收?”
赵丰收却只是垂首躬身,向着她一礼,什么都没说。
钱如意将眼眸转向胡大郎,寻求答案。
胡大郎却并没有看她,而是嘱咐那车夫:“今天我怎么将如意交给你的。等陆大人的妻小安置了,你还要怎么把她给我带回来。”
那人点了点头。
钱如意看他的动作,十分肯定他就是赵丰收,可是却不明白他怎么到了胡大郎身边,又为什么不和她说话。
胡大郎伸手将钱如意提起,放到马车上。就仿佛提着一个小鸡仔一样。而后向那车夫道:“走吧。”
那车夫再次点头,驱动了马车。钱如意向后看了一眼。只见胡大郎依旧长身玉立在那角门的朦胧灯光下。他本是谪仙一般的人物,如今借着朦胧的灯光看去,更不真切。仿佛他周身之处便是天堂,而一步之外便是人间。
马车疏忽间就走出去了很远。钱如意这才收回目光,看向赵丰收:“你怎么不和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