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两人坐稳,马车便走动了起来。将花如月闪了一下,脑袋砰的一声磕在车厢上。她顿时便骂了一句:“你个狗东西,要磕死老娘怎么地?没了老娘,看你个老东西吃啥喝啥。”
十聋九哑,那哑巴对于花如月的话置若罔闻。
片刻,花如月忽然醒悟过来:“不对。”
钱如意道:“怎么了?”
花如月已经从车厢里窜了出去,伸手就去抓哑巴头上的斗笠:“你是谁?我的哑巴呢?”
斗笠被她抓掉,露出一头泼墨般的墨发。
“卫元章?”钱如意低呼一声:“你怎么在这儿?”
卫元章将披在身上的哑巴的外衣抖搂掉,转头看了钱如意一眼:“你为什么见了我装作不认识?”
钱如意还没有说话,花如月已经叫喊起来,指着钱如意:“好啊,我问了又问,你在京里有没有亲戚,好让他们来赎你。你都说没有,原来打的这个主意。你们串通一气想要来个黑吃黑。”
钱如意连忙解释:“真不是。”
花如月怒道:“不是个屁。哑巴呢,你们把哑巴整哪儿去了?”
这时,马车已经拐进一个僻静的胡同里。卫元章忽然身形暴起,猿臂疾舒,劈手将钱如意从车厢里揪了出来,提着她足尖一点,骤然从马车上倒飞出去好远,落在马车前头。
紧跟着,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呼的一声将车厢连同没反应过来的花如月一起,扣在了网下。
“怎么回事啊?”钱如意在卫元章手底下挣扎。她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月娘是好人。卫元章,你想干什么?”
“好人?”卫元章冷哼一声:“江洋大盗要是好人,那天底下还有坏人么?”
钱如意一怔:“什么意思?”下一刻她顿时明白过来,卫元章口中的江洋大盗是谁了。她不可置信的转头望向花如月。
花如月这时,却涤荡尽了一身的风尘气息,骤然间仿佛脱胎换骨一般,露出一身豪杰之气:“我夫妻二人替天行道,行侠仗义。
反而是你们这些朝廷的鹰犬,搜刮民脂民膏,伤天害理。”
卫元章冷笑一声:“花如月,你难道真的不记得我了么?”
花如月这时,倒也不惊慌,盯着卫元章看了许久:“你是卫三?”
卫元章点头。
花如月顿时面如土色,仰天高呼:“天要绝我夫妻啊。”
钱如意一头雾水:“到底怎么回事啊?”
花如月颓然道:“不提也罢,不过是昔年一时糊涂,犯下的旧案罢了。”
却听卫元章道:“他们夫妻二人在江南一带杀人越货,犯下累累罪行。早年我还在外游历之时,偶然撞见。无如这二人狡猾似狐,我一直没有能够将他们捉住。”
钱如意仍旧不敢相信:“月娘竟杀过人?”
花如月默然无语,竟是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