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赵大妹给吓得:“您老这是什么意思?如意她……难道……有危险?”
老者闻言,摇头道:“那倒不是,我这是赞叹,赞叹来着。这女娃子,我要是没记错,应该姓钱,是金山县人氏对不对?”
赵大妹奇道:“您老莫非会算命?”
老者摆手:“我哪里会算命。是十几二十年前,我就见过这女娃子。那会儿她才七八岁吧,被她爷爷背着来找我看病。我当时就告诉前老个,这女娃子多半是活不久的,脉息死寂沉沉,已经是半只脚踏进鬼门关里了。没想到时隔这么久,竟然又看见了她。我是赞叹那钱老哥的耐心和本事啊。”
赵大妹道:“那可不是,钱爷爷为了如意,可是耗费了不知多少心血。我听我娘说过,如意一直到十来岁都还和大人一个被窝睡,就是为了借大人身上的精气,暖着她。”
老者搭着钱如意的脉搏,示意赵大妹不要说话。片刻之后又摇头叹息了一声。
赵大妹的心顿时又提了起来:“怎么样?”
老者摇头道:“这娃子,虽说是侥幸得了一命,可是,要生在富贵人家也就罢了。左不过精细着些养着。偏偏生在穷苦人家,可是有得三灾六难的。这伤得可是不轻,要是将养的不仔细,可就不好了。”
“不好了?”
老者点头,抬起头来向着屋里的几个侍女们望了望:“你们谁去跟我拿药?”
那几个侍女面面相觑。
赵大妹道:“自然是我。”
老者又看了昏沉中的钱如意一眼,再次叹息了一声。招呼赵大妹:“那就走吧。”
赵大妹跟着那老者出了门。一路向下,扶着那老者。老者便走便叹谓道:“不是我说,这人呐,什么命就是什么命。”
赵大妹知道他在说钱如意,心里又些不愿意:“老人家,您这样说话可就不对了。世人常说好死不如赖活着,能活为什么要死?”
老者道:“你年轻人,又知道什么?我是看明白了,也想明白了。这人到了该死之处,死了也就完了,非要活着,剩下就只有遭罪。”
赵大妹道:“这话我是不爱听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活着才有奔头,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反正我是不信世上真有鬼神,难道您一把年纪倒信么?”
老者哼了一声:“没看出来,你个小女娃子还是个直肠子。我年轻的时候,也不信邪的。如今也不信,可是我巴不得这世上真有鬼神。”
“那是为什么?”
“为什么?”老者自问了一句,顿了顿:“不为什么。”显然并不想过多提及什么。
钱如意这一倒,便是昏昏沉沉两三天。期间多亏了赵大妹的精心照顾。要不是有赵大妹,她早就凉了。话说摊上这样一个躯壳,真的是钱如意人生中最大的悲哀。
等她好不容易好了一些,能够将将下地的时候,已经过去十来天了。
“如意,外头来人了。”蹲在外头煎药的赵大妹慌张的跑进来。
钱如意心头一震:“是你哥来救我么?”她坚信,赵丰收知道她被人绑架了,定然会不惜一切手段来救她的。因为赵丰收不是陆子峰。没有那么多的考量。
赵大妹摇头:“不是。”
“那是……”钱如意的话音未落,忽见门口阴影笼罩下来,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之内。她惊讶道:“周将军?”下一刻察觉到自己称呼错了,改而道:“北定候。”
周正看见一脸病容的钱如意,呼吸下意识的微微一滞,但神情依旧保持着严肃的样子,开口道:“跟我走。”
钱如意毫不犹豫的站起身,向他走去。
周正转身向外走。钱如意跟在后头。赵大妹见状,过来将她扶住。
钱如意走到院子里,才发现周玉郎也在。只不过他站在一旁,垂首不语,就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一般。这还是钱如意第一次见周家父子出现在同一场合里。